讓費夫認乾爹這件事情,徐牧沒少費心思。搬了救國大義,又搬了左師仁,好不容易,才讓費夫這個莽漢,勉勉強強答應了。
左右,要是去信給左師仁,大概率這事情是成功的。估摸著費夫也知道這點,索性一咬牙一閉眼,就完事了。
聽見費夫的喊爹,阮河的臉色,一下子驚得無以複加。同根同源,卻不同命,比起山越來說,海越人的千裡遷徙,更像是一種流亡。
他何嘗不羨慕山越的棲息地。
“你……說什麼?”
“來此,認個乾爹。”費夫的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
徐牧在後,露出笑容。
“費將軍可是山越二十七部的大將,一路來交州,便時常和我說,山越海越啊,原本就是同根同源,如今妖後要占東陵,搶走越人族的棲息地,海越人肯定會幫忙的。”
“費將軍,莫要阻著阮首領,快快讓開,這般認爹成何體統。”
費夫仰著臉,看著說話的徐牧,一副心力交瘁的神色。
徐牧笑著重新坐下,隻看著阮河的模樣,他便知道有戲了。
果然,阮河先是打量了幾番費夫,又咳了兩口老嗓,才慢悠悠地轉了身,重新坐了下來。
“阮頭領,不如先喝盞熱茶?”
“好說了。”阮河也露出了笑容。
趙棣在旁,看著徐牧,一下子驚為天人。這位蜀王的手段,當真是層出不窮。
……
南海之行,不僅拉攏了南海五州。另外,得到了海越人的支持,算得上一份意外之喜。
“蜀王,你答應過的,等回了楚州,這事兒你不許提。”費夫一路都黑著臉,不知重複了幾次話頭。
司虎在旁,笑得差點人仰馬翻。
“莫理他,他還白認了個兒子。”徐牧看著費夫,難得安慰了句。
來回近一月的時間,對於費夫,徐牧還是滿意的。隻可惜山越人,不會歸入西蜀。憑著對左師仁的敬重,說句難聽的,若有一日,西蜀和東陵起了刀兵,費夫便會帶著山越軍,作為敵方之將了。
和趙棣定下了會盟日期,也幫著修好了南海與海越的關係,再無其他事情,徐牧索性先趕回江南一帶。
天下大盟,並非隻是說說。這一輪,勢必要一舉顛覆滄州,粉碎妖後的布局。
……
滄州,皇宮。
黑袍信使,已經從交州趕回,站在蘇妖後的麵前,聲音有些可惜。
“牽頭的徐布衣,終歸有些手段,以主子的外族人嫌疑,作為說服的理由,再者崔修也不成器。我估計,南海五州,應當是要入盟了。”
妖後閉了閉眼。
“當初,徐布衣斬奸相,拒北狄,已經成為了他最大的資本。再加上,他有著小侯爺衣缽人的美名。這事情,怪不得你。”
“那主子,現在怎麼做?”
妖後睜開了眼。
“既然徐布衣牽頭,要天下會盟,從今日起,你也去牽頭,不管是什麼樣的勢力,什麼樣的諸侯,隻要能為我滄州所用,便許諾王公之職,帝室聯姻。”
“我想了一下,中原的血詔,應當是有用處的。我準備好血詔,你便拿著出發吧。”
黑衣信使點頭,“遵主子命。”
“你父在河北,應當也布好局了。我覺得,這一次徐布衣的天下大盟,與我滄州之間,應當會有一場舉世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