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前方,有一艘烏篷,擋在江麵之上,船上的人說……欲要投效主公。”
“投效於我?”左師仁怔了怔,隻以為是哪位隱士。
“快,速速請上船來。”
……
“拜見陵王。”一個略有些肥胖的青年,平靜地走上了船。
“先生是?”
“受人所托,堵江等候陵王。”
“何人所托。”
青年笑了笑,伸手入袖,抓出了一小把的稻米,攤在了手掌上。
左師仁看清之後,沉默地坐了下來。
“先生,為何要來我這裡?”
青年想了想,“天下間,陵王是最後一個,值得我們這些人擇主輔佐。”
“那在先前,為何又不來呢?”左師仁抬頭淡笑。
青年沒有任何慌亂,依舊平靜開口。
“便如吃梨,一開始,總是要挑揀個頭大的。”
“似乎是挑錯了。”
“正是。”青年歎著氣,“陵王,這天下的三十州,隻剩東陵,西蜀,內城,東萊,以及如化外之地的南海諸州。這些政權之中,其他的人,已經是不能托付了。唯有陵王,是天下間的最後一位。”
“所以呢。”
“所以,這一次我們會不餘其力的,相助陵王。三日之後,會有兩千艘的糧船,送到吳州江岸。”
左師仁笑了笑,“我這還沒決定呢。”
“無妨,不管結果如何,權當是送給陵王的見麵禮。另外,知道這一次陵王要攻打恪州,我等在恪州裡,亦留有不少暗子,到時候,可交給陵王驅使。”
左師仁臉色一動。
剛要開口,卻發現身後的謀士容鹿,已經在扯他的袍子。
“先生稍等。”左師仁賠笑一聲,站了起來,和謀士往船頭走去。
……
“主公,萬萬不可。”謀士容鹿臉色焦急,“主公莫要忘了,這些糧王的人,已經三次易主,不可信任啊。”
“容鹿,你才學不足,偏偏還喜歡妒賢。”左師仁聲音不滿。在他看來,若是糧王的勢力,能輔佐東陵的話,絕對是利大於弊。
“容鹿,你要明白,我東陵現在,已經是四麵皆敵。說不得,西蜀和袁鬆那邊,已經暗中結盟了。而南海盟那裡,也不斷在推脫。這種情況之下,你知不知,東陵十分危險。”
“主公,我知,我都知。”容鹿顫聲跪地,舉手來拜,“但主公要明白,這些糧王的人,已經有了前車之鑒,不管是蘇妖後,還是渝州王,都被這些人害得極慘。”
“還請主公,聽我容鹿之言。”
“你比不得天下五謀,偏又有些小雞肚腸。”左師仁有些生氣,並不打算再聽,準備拂袖離開。
“主公,我容鹿雖然是個庸才,但至始至終,都在為主公,為東陵,而克忠職守。還請主公明鑒,莫要讓糧王入陵!”
左師仁沒有停步。
“主公——”
容鹿泣不成聲,“吾容鹿,願死諫主公,拒糧王入陵啊。”
左師仁沉默回頭,看見那位才學平平的小謀士,已經爬上了船頭,隨即衝他叩拜三次,噗通一聲,整個人翻入洶湧的江水裡。
站在原地,左師仁隻覺得,渾身上下,開始有了一股不知名的涼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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