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徐牧站在主營的哨樓上,臉色有些沉默。按著先前的軍議,由他負責巡哨,而申屠冠的人馬,則為伐林軍。
隨著林木被伐,原先的林地,已經是平坦一片,沒有了阻馬的作用。
“主公,淩蘇急了。”小狗福在旁,歡喜地開口。
徐牧搖頭,“應該是左師仁急了。一直窩在陳水關裡,若不做些什麼,士氣隻會越來越崩碎。這種情況下襲營?淩蘇還不至於這麼蠢。”
“主公的意思是?”
徐牧轉過目光,看向前方。
“伐林的地方,雖然離得不算遠。但實際上,是可以被淩蘇利用的。他現在要做的,便是鼓舞陳水關的士氣。”
“主公,若是陳水關出來的騎營戰敗,如何還能鼓舞士氣。”
“掩人耳目,報喜不報憂。如若沒有猜錯,這一次淩蘇派出去的人,極可能是他的本部人馬。”
“襲營,不管成不成功……而淩蘇,都有辦法,將陳水關的士氣,先鼓舞一波。”
“這三千人,便做了冤鬼兒?”
“差不多了。”
……
“不許退!”葉昂騎在馬上,舉刀怒喊。
襲營之事,並不算太成功。即便是騎軍衝營,但在很快的時間之內,巡哨的蜀卒,便立即回援了。
“將軍,敵軍越來越多了!”
葉昂眯起眼睛,並未有太多的驚慌。偷營之事,自家的公子告訴他,可以有兩個選擇。
而眼下,所謂的偷營,也隻不過殺了不到百人的敵卒,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是,他們這些騎營,即將陷入圍剿。
“將褡褳裡的火油,全部取出來!”
在葉昂的身邊,僅餘下不到千騎的人馬,其他的,都陷入了包圍之中。
並沒有打算去救。
葉昂傳令之下,無數的火油,紛紛往前擲去,隻等起了火勢,瞬間濃霧滾滾。慶幸的是,由於林木伐去,燒不成燎天大火,但即便如此,困在火勢中的敵我士卒,依然有許多人,發出了慘叫之聲。
“退回城中!”葉昂言簡意賅,迅速調轉馬頭,沒有絲毫停留。隻可惜,剛衝了不到半裡的路程,又有一支西蜀的巡哨營,列起槍陣擋在了麵前。為首的,是一個鐵塔般的大漢,抱著一柄巨斧,還沒開口,便衝過來劈翻二三人。
“哪兒來的蠻子!不可戀戰,速速退回城中!”
隻剩千餘人的騎營,經此一波,又死了三四百人。
脫離戰場,葉昂剛鬆了口氣,冷不丁的,聽見屬下來報。
“將軍,又有人擋路!”
葉昂定睛一看,前方的小路上,赫然又埋伏了一支蜀卒。約莫是為了相稱,這次的蜀卒頭子,居然是個猴兒般的神弓手,抬手一箭,差些將他射落馬下。
“該死!”葉昂咬著牙,終歸是聽從了自家公子的意思,不敢有任何戀戰,在繼續丟下二百餘人後,憋屈無比地往陳水關趕。
這一次的襲營,實則狼狽無比。但仗著輕騎機動,甩開了追兵之後,葉昂跑到陳水關下,急急大吼。
“恭喜主公,恭喜軍師!我等襲營成功,敵軍損失慘重,又遭投火,已經是陣腳大亂!”
……
淩蘇立在城頭,看著城下的葉昂,沒由來的,心底一聲憋屈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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