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知曉的是,有了援軍,陳水關的情勢,便不會過於被動了。徐布衣的伐林之計,著實有些可恨,使得我軍攻守兩難。但一旦破了,那麼西蜀和東萊, 再無任何優勢可言。”
左師仁想了想,“既然如此,我傳令東陵那邊,再動員一批民夫,運送糧草輜重,隻等援軍一來,便合力大破西蜀東萊。”
“現在的形勢,已經備徐布衣攪得一團混淆。此人的手段,極其擅長亂中取勝。主公切記,不到萬分危急,切不可調動滄州的守軍。若不然,滄州有失,我等便再無退路。”
“放心,我左師仁可不會上當。”左師仁語氣篤定。
聽見這一句,淩蘇稍稍寬了心。
……
在通往恪州的官路上,一行數十人的商客,牽著貨馬,正穿梭在林子裡。
商客長伍裡,被簇擁在中間的人,是個大腹便便的富商。他有些不耐地騎著馬,偶爾會抬起頭,看兩眼前方的密林。
“陳安世,還有多遠?”
富商身邊,一騎快馬拍來,馬上的人急急抱拳。
“主子,過了前方的沼澤路,不到二百裡了。”
富商點頭,“這一次,離開避身的鎮子,算得上鋌而走險了。”
“主子放心,淩蘇來信說了,東陵的左師仁,已經達成了契約。到時候,擊退了西蜀和東萊的聯軍,便能占儘優勢,複攻內城了。”
“一想到常老四,我便覺得很生氣。這該死的,居然玩這麼狠辣的毒計,不知瞞過了多少人。”
馬上的年輕人沉默了下,並沒有接話。
“陳安世,此次一去,會不會被徐布衣發現。”
“他若有耳聞,定然會懷疑。不過,我已經有了法子。”
“很好——”
富商沒說完,忽然勒住了馬。
陳安世也勒住了馬,抬起頭,有些複雜地看著麵前的林子。
林子裡,約莫有數百人的難民,許多人的手裡,還拿著鏽刀棍棒之類的武器。
“主子,劫道了。”
“能殺麼?”
“能。”
陳安世打了一聲響哨,不多時,僅有幾十人的護衛,紛紛解下了外層的長袍,露出內在的盔甲。
“但殺了這一波,主子,我等又該變道了,免得被敵軍的探哨發現。”
“無事,殺吧。”
陳安世點頭,從馬褡褳下抽出了長刀。在他的前後左右,數十人的護衛,眸子儘皆發冷。
隻等命令一下,齊齊揮起了長刀,朝著前方劫糧的難民殺了過去。便如狼入羊群,一時間,殺得難民不斷哀聲震天。
“瞧著,便是這些泥腿子,做什麼也做不好。數百之人,卻一下子如猢猻一般逃散。”
“徐布衣,要靠著這些人坐天下?”
“可笑,可笑。”
……
馬上的富商,麵容裡滿是清冷之色。麵前的斷肢與慘叫,並未讓他眨過幾次眼睛。
他哼起了曲兒,仰起了頭,不時搖頭晃腦。那些廝殺與慘叫之聲,在他的耳朵裡,仿佛是悅耳的絲竹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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