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海中,綠洲的意義非同凡響,哪怕隻是一個小綠洲,都能養活方圓幾十裡的植被和小獸,更能抑製附近一帶沙塵的爆發。
“晁義,先讓人紮營。”
當初從昭武郡開始,兩千餘頭的駱駝,隻跑丟了三匹。而戰馬,卻一路死了百餘匹。
可見,這沙海的氣候,何等的惡劣。
按著徐牧的設想,絲綢之路要完美通暢,從西域開始,該循著綠洲的方向。但在中間的一大段,屬於荒無人煙的死地。
哪怕有個小小的綠洲,徐牧都願意,派出一營人馬擴建駐守,作為來往雙方中轉休息的驛站。
“主公,向導來了。”
徐牧抬頭,發現陳盛已經帶著四個向導,走到了徐牧麵前。
“無需客氣,都坐吧。”徐牧露出笑容。
雖然這幾個向導都是胡人,但絕對可以放心,都是娜古麗那邊,從真蘭城挑出來的好手。
“夜黑風寒,幾位一路辛苦,我徐牧感激不儘。”沒有絲毫矯情,徐牧舉起了手裡的酒碗,先乾為敬。
見著徐牧的豪邁,幾個胡人向導,也頓時不再拘謹,跟著仰頭喝下,舒服地哈出酒氣。
“多問一句,此地離西域,大概還有多遠?”
雖然聽說了晁義的答案,但不管如何,終歸是幾個向導,更加熟悉一些。
“蜀王,大概是四日的時間,便能趕到下一個綠洲。到了綠洲那邊,路子就好走了。”其中一個年老些的向導,認真開口。
“諸位,請看看這張地圖。”猶豫了下,徐牧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羊皮卷。
隻要有綠洲,那便不會出太大的問題。但沙海中間的這一段,至少要十日左右,才能走得過去。
西域胡商,或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到時候,中原客商販貨的話,極可能會有不少人,死在這截路上。
不要小看這種事情,隻要多死幾個人,徐牧猜測,這中原販貨的客商,或許會偃旗息鼓,不敢再隨意去西域。
“蜀王做事如此認真,我四人佩服。”
“幾位見笑了。”
羊皮卷上,徐牧所畫的,便是一路走過來的路線,以及各種標誌物。但在剛才,他突然想到,中間這截死亡之路,該有一個中轉站,作為棲息。
徐牧將心裡的想法,認真說了出來。
“蜀王,附近並沒有綠洲……這截路上,莫說中原那邊的,連著不少的西域胡人,都時常迷路困死。”
徐牧歎了口氣。沒有綠洲和水源,要建一個中轉的驛館,根本不現實,總不能一直長路迢迢的,將水源從涼州運送過來。
“蜀王。”這時,那位年老些的向導,忽然想到了些什麼,猶豫著開了口。
“蜀王可曾聽過仇海國?”
“仇海國?”徐牧想了想,“若無記錯,在兩百多年前,已經被大紀滅國了。”
“正是。我想告訴蜀王,按照太陽折射的參照,仇海國的遺址離著此地,往北兩百多裡便是。我自小在西域長大,常常聽人說,仇海國的地底下,有大一片藏起來的綠洲。若不然,仇海國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建國。”
地下綠洲的事情,徐牧並沒有信。沒有陽光,根本養不住綠洲。但老向導的話,確實是有很大的信息。
雖然說國家不大,但在挑釁大紀被滅之前,仇海國可是存世將近七十年的時間。
徐牧揉著額頭,動了要去仇海國故地的念頭。他此次來,便是要徹底解決絲綢之路的事情。
而這截要走十餘日的死路,便是重中之重。隻要有一個中轉的驛館,不管是中原的商人,還是西域的商人,都能增加很大的生存率。
不管是西蜀的名聲,或是能收攏的利益,這事兒,終歸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