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隻覺得腿腳一痛,等他回頭,才看見不知什麼時候,一枚毒鏢紮在腿上,附近的膚肉迅速烏黑。
“啊!”
烏帕戾氣更盛,果斷地掏出匕首,忍著劇痛,挑開毒鏢附近的膚肉,又迅速倒了半瓶的止血粉。隨後艱難地拖著瘸腿,往廝殺聲的方向逃去。
幾騎胡人斥候恰好跑來,被他射殺一人,狂喜地奪馬遁逃。卻不料,馬匹還沒跑出幾步,長嘶一聲,重重地翻倒在地。
烏帕顫著身子,看了眼馬腹上的毒鏢,重新爬起來,在烈日下拖著瘸腿,咬著牙往前繼續逃。
在他的身後,那襲佝僂人影,已經輕功掠來。掠到他的身邊,沉默地看著他。
“去死!”烏帕大吼。
鐺鐺鐺。
四五枚的飛刀,被長劍全部打落。
人影摘下頭袍,露出一張老態龍鐘的臉,臉色已經白如蒼發。
若是徐牧在場,必然會揪心無比,這老人便是諸葛範,已經滿臉的死相。
“哈哈哈,你果然是個老兒!”烏帕失態地大笑。
諸葛範麵無表情地揮刀,割向烏帕的另一條腿。
烏帕麵色一獰,再也爬不動,開始癱在沙地上,抱頭痛泣。
“老先生啊,我烏帕自問,不曾得罪過你。若不然這樣,你聽我說——”
鐺鐺鐺鐺。
又是數枚飛刀,出其不意地電射。
但同樣被諸葛範一一打落。
諸葛範收回劍招,沉默地仰著頭,看了眼頭頂的烈日。
他並沒有騙徐牧,他在西域,真有個相好。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他從馬匪手裡,救了一個小胡姬。有日醉酒,他把小胡姬睡了。
這放在富家大戶裡,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在諸葛範的心底,終歸過意不去。便留下了一筆銀子,匆匆回了中原。
等跟隨李知秋再入西域,才打聽到,小胡姬已經有了身孕,生下一子。但後來聽說,被俠兒舵的仇敵發現,已經死去。
小胡姬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珊娜。小胡姬生下的兒,右手臂上,有一道雙月牙的胎記。
諸葛範收回目光,沉默地看向麵前的人。他的一生,算是過得瀟灑。年輕時是個花俠兒,有過不少紅顏。
但從未想過,會有一個惡子。
“你的老師,是你的殺母仇人。當初收你為徒,也隻是為了報複我。”諸葛範猶豫著,衝著麵前的人開口。
“嗚嗚,我知錯了。多謝老先生告知,我一定要殺了他,還請老先生教我——”
鐺鐺鐺。
又是幾枚飛刀被打落。
諸葛範看了眼烏帕手臂上的雙月牙,一時痛苦閉目。握劍的手,有些顫栗起來。
嘩——
烏帕惱羞成怒,忽然間,連著撒出幾手毒粉。諸葛範輕功後躍,剛落了地,忽然臉色一驚,舉起手裡的劍往後勾去。
鐺。
刺來的劍被蕩開。
但同時,又有一把匕首,迅速捅入了諸葛範的身子。
一個中年男子,咧著嘴往後飛去,直至穩穩落到附近的沙丘上。
諸葛範長劍杵地,麵色發冷,任著烏色的血不斷低落。
癱在沙地上的烏帕,變得狂笑不已,“老兒,你中毒了,你要死了。這毒兒,可是要毒殺西蜀徐賊的,你享大福了哈哈哈!”
諸葛範抬頭,再無半分猶豫,緊握住手裡的長劍。
大漠之上,沙風變得瘋狂呼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