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將軍,可以辨認了。”
黃之舟剛抬頭。在斬首台上,最左側的一個男子,怔了怔神色後,忽然狂怒起來,衝著黃之舟不斷破罵。
“這一位,應當是俠兒舵的人。”黃之舟轉過臉龐,表情冷靜。
常勝點頭,揮了一下手勢。
斬首台上,一個按刀的北渝裨將,迅速出鞘,將那位破罵的俠兒,一刀剁掉了頭顱。
血水順著石階,從斬首台漫下,浸紅了黃之舟的鞋履。
他沒有停步,甚至是笑了起來。抬著手,指向另一個跪著的男子。
長刀劈下,又是一顆人頭滾地。
“軍師,西蜀夜梟的人,都會在舌下藏毒,一發現情況不利,便會咬毒自儘。但你瞧著這位,分明是咬毒咬得急了,未能吞咽。”
黃之舟停下,抓著中間的一個男子,雙手捏住他的嘴巴。
“辨認夜梟的人,實則很簡單。一般來說,西蜀夜梟的死士,因為舌下藏毒,不利於過多言語,而且藏得時間越久,毒性便會越多。雙頰生出紅色的毒斑,便是夜梟死士的特征。”
“這位將軍,借刀一用。”雨水中,黃之舟伸出了手。
砍頭的裨將,看了看常勝後,才將長刀遞到黃之舟手裡。
“叛……賊。”被黃之舟捏著嘴巴的人,雙目怒睜,口語含糊。
“話都說不清,我送你一程。”黃之舟麵無表情地抬刀,往上一削,夜梟死士人頭落地。
他提著刀,來回走動。又將另外的兩個,劈死在雨水裡。
“還請黃將軍淨手,隨我回去吃宴了。”常勝笑了起來,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軍師,先不急。”
黃之舟並未還刀,他從斬首台上跳下,揪住了一個台下的守衛。隻剛揪住,那守衛的頭盔,一下子滾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滿頭披散的亂發。
那守衛似乎啞了,說不得話,一雙眼睛,卻死死盯著黃之舟。
守衛的雙腳,分明是箍了一雙鐵鞋,寸步難行。連著雙手,也似是被挑了手筋,無力地垂著。
提著刀,黃之舟在雨中大笑起來,笑得聲音狂浪。
“軍師,西蜀夜梟十八堂大統領曹鴻,便是他了!”
常勝抬起了頭,眼神帶著某種歡喜。這便是,他甄彆黃之舟的法子。西蜀夜梟大統領,早些時候已經落網。奇襲之下,曹鴻在咬毒之前,被鐵刑台的高手打碎了牙口。
“我替軍師,斬了此人如何?想我黃之舟入蜀三年,將官堂雙試頭榜,卻被蜀人待之如犬,不得任何提拔!今入北渝,乃大旱逢甘露,願施展畢生所學,報效北渝!”
“如黃將軍所願,此一斬,恭迎黃將軍入北渝!”
“恭迎黃將軍入北渝!”四周圍,不少的衛士,都跟著常勝,在雨中長呼而起。
黃之舟仰頭大笑,高舉起手裡的長刀。
……
成都王宮。
燭火搖晃之下,賈周劇烈地咳著身子,將一朵朵的血梅,咳在了手帕之上。
“西蜀……”
“誓將成千古大業。”
聲音枯啞,臉色蒼白,唯有臉上的一雙眸子,即便渾濁,即便慢慢乾涸,但在看去北麵方向後,卻殺意不減,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