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東方敬明白,這並非是示弱。而是大戰前的安穩。
“小軍師,小軍師,苗通派人來報,鹽島之計成了!糧王的人已經入海!”
“殺無赦。”東方敬淡淡開口。
馬毅拱手點頭。
“對了軍師,鹽島的五百駐軍,該如何?這會兒,這些人應當配合苗通,準備堵淩蘇的後路了。”
“想當初,黃之舟能從吳州海上,渡到青州。那便是說,極有可能,青州亦有奸細,從海上渡來鹽島。”東方敬閉了閉目,“立功之後,賞一份銀財,再將這些人打散編營,繼續留在鹽島,暫時作為鹽島輔軍。”
“我想了想,北渝軍師常勝,趁著老師新喪,黃之舟投北渝,再加上江域換防,極可能要派入大奸了。畢竟將心比心,換成是我,這無疑是最好的機會。馬毅,從今日起,增派巡邏人手,江上不管是商船還是艄公,都需持有西蜀的牒文,方能遠航。”
……
此時的鹽島上。
趁夜離島的淩蘇,站在一艘戰船上,滿臉都是悔恨。他突然明白,那所謂的商幫,隻是跛人的誘計,要將糧王五戶的人,逼死在海麵上。
即便現在想回島,也已經被堵了路。短時之內,根本無法再登岸。
“齊德救我——”
在淩蘇的麵前,另一艘的漁船上,淩玉露臉色驚恐,衝著他大喊。四五艘的西蜀戰船,已經步步逼近,戰船上,蜀卒已經搭弓撚箭,準備齊齊遠射。
“齊德——”
“主子!”同船的陳安世悲呼,剛要命人調轉船頭,卻被淩蘇冷冷喝止。
“齊德先生?”
淩蘇咬著牙,目光裡仇恨無比。他不願死在這裡,窩囊地被蜀人殺死。
“往南麵行船,先避開西蜀水師!”
“陳安世,你跟我走!”
淩蘇抬頭,發現麵前不遠,那些戰船和漁船之上,糧王五戶的人,不斷被蜀卒射殺。
他哭了起來。
“齊德先生,到處都是蜀人的戰船!”
淩蘇咬著牙,轉過頭,看著在身後,尚有五六十人的糧王軍。
“若不想死,立即點了箭矢,將麵前的三艘漁船燒了!”
“齊德先生,上麵是我糧王五戶的人——”
“顧不得了。”淩蘇滿臉悲痛,“便讓這三艘漁船,當作火舫,為我等衝出一條血路!”
“陳安世,你莫不是想死這裡?”
陳安世抬頭怒吼,“所有人,立即點著火矢!”
不多時,在淩蘇戰船的周圍,三首逃命的漁船,一下子燒了起來。數不清的人,或跳海而死,或慘叫而亡。
海風之下,燒著的漁船,往前方堵截的西蜀戰船衝去。一個西蜀裨將皺了皺眉,迅速讓人避開火船。
但漫天的飛矢,並沒有絲毫停下。
“我淩蘇若不死,有一日,定要殺絕蜀人!”淩蘇削發立誓,聲音在夜色中怒吼不休。
噔。
一支羽箭釘在淩蘇身上,淩蘇一聲慘叫,從船頭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