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莫跪了,你還跪。”常四郎有些生氣,一把將常勝拽了起來。
常勝呼出一口氣,穩住了神色。
“對了,給你介紹個人。”常四郎笑了笑,指著旁邊的一位著文士袍的老人。
“塞北牧羊荀平子,你當聽過了。”
“常勝見過先生。”常勝語氣謙遜,沒有任何倨傲,衝著荀平子,又是一番作揖。
“常勝小軍師,無需多禮。”荀平子看著常勝,眼色滿意。
“哈哈,好!雖然襄江水戰輸了,但老子打碎了柔然王庭,又得了一位好軍師,便不算虧了。在以後,你二人便為我左右臂膀,替整個北渝,定下江山。”
“一直在塞外,嘴裡淡出個鳥了,便在今夜,老子要開宴席,我北渝眾將一堂,慶破柔然之喜!”
“不談公事,先喝了這一場,明日再作其他打算!”
常四郎的率性,頓時,讓不少跟隨的將軍和護衛,都齊齊歡喜起來。連著常勝,看著自家的族兄,也難得露出了笑容。
……
夜上三更,宴席剛過,常四郎坐在幽靜的林苑裡。在他的旁邊,隻站著常勝和常威。
常威喝得醉醺醺,隻把常四郎當成了花娘,要摸上兩把,被常四郎抬腿踹飛。
“子由,你的意思是,想去前線?”
“正是,去恪州那邊。”
常四郎猶豫了下,“河北還有叛亂,說不得還要鬨一陣,你不在長陽坐鎮,我如何能放心。”
“有諸多的世家在,還有荀老先生,最不濟,還有中護軍黃之舟,亦是大才之人。”
“不妥。”常四郎沉默了下,“我北渝,雖然看著勢大,便如黃之舟,申屠冠這些人,可都是降將。另外,對於荀平子,我更想帶在身邊出謀劃策。而子由你,應當留在長陽。”
“我知你的意思,一直想和跛人智鬥交鋒。”
常勝想了想,“主公,西蜀所倚仗的,乃是襄江水師。若是這二年時間,無法打造一支精銳水軍,我北渝便是無鏃之箭。但在這二年間,我敢斷定,跛人鎮守江南,肯定不會讓恪州那邊的蔣蒙,安心操練與打造戰船。恐怕到時候,蔣蒙要擋不住跛人的計策。”
“我明白了。”常四郎沉默了下。
“這樣如何,子由還是留在長陽。我將荀平子調去恪州,作為蔣蒙的隨軍幕僚,防住跛人的謀計。”
常勝猶豫了下,點點頭,“也可。”
“莫要一直苦著臉,你才二十四,若活成了老仲德的模樣,等拜祖廟的時候,說不得那些大爺二爺的,又得數落你了。我可記著,你是最怕聽人嘮叨的,小時候一有嘮叨,便立即跑回去看聖賢書。”
“族兄,這可是爭江山啊……”
“我自然知,你也瞧見了,我現在已經認真起來了。”
“族兄確是認真了。”
“那便是了,莫要被催老了。你抬頭瞧著,像不像咱那老仲德,一直在看著你我。”
常勝抬起了頭,眼睛裡有了迷離,又慢慢變得炙熱。
“族兄,這萬裡江山,最後一定是常家的。吾常子由,定不負所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