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小王宮,一個戴著獸皮麵的老人,靜靜坐在椅子上,聽著麵前的趙棣,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隨即,老人皺住了眉頭。
“若無猜錯,在以為阮秋離開交州,這些人便動了。王子趙棟被擄,足以證明了。”
臉色蒼白的趙棣,語氣有些焦急,“先生,有無辦法,將我那逆子救回來。我擔心,我那逆子恐怕,恐怕……”
“不會的。”老人安慰了句,“留著王子趙棟,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極好的籌碼,這點趙盟主可以放心。”
趙棣稍稍鬆了口氣。
“鄧禹的事情,我當時下了狠手。但始料不及,我兒趙棟,會救出了鄧舟。你不知曉,我原先把鄧禹的本部都打亂了,又安撫下來。但現在鄧舟一出現,隻怕又要起禍。”
“趙盟主,現在雖說敵暗我明,但我有信心,和阮秋將軍聯手,若是敵人敢暴露,便無所遁形。”
老人垂下頭,又想了想,“另外,趙盟主還要注意一件事情。”
“何事?”
“保護自己。”
趙棣怔了怔,“先生,我身邊有很多暗衛。若非在先前,是我兒送來了黑羽氅,我豈會中毒。”
“是這個道理,但見縫插針,向來是那些殺手的本事。”
趙棣呼了口氣,點點頭,“如先生之言,我便想一個法子罷。”
“趙盟主的病情,使官李柳那邊,已經尋到了人,要不了多久,等陳神醫辨彆毒物之後,便能對症下藥。”
“先生,當初小侯爺亦是……”
“不一樣。”老人沉默了下,拱手拜天,“小侯爺之毒,乃是西域百毒所製,但趙盟主的毒,依著陳神醫說,不過五六味的毒物,他亦有辦法。趙盟主須知,你便是和西蜀連起來的一座橋梁,若是橋塌了,不管是南海五州,還是西蜀,都要被禍及。”
“先生,我明白了。”趙棣表情認真,衝著青鳳老人,一個穩穩抱拳。
“眼下,趙盟主便依計而行,隻等敵人入甕了。”
……
交州城,大雨傾盆。
臨街一座普通的府邸裡,鄧舟凝著臉色,看著手裡的書信。
久久,他才站了起來,一雙眸子裡滿是戾氣。
“五州的人,來了多少?”
“先生,共計六千餘人。”
“該死。莫非是沒有說,有朝一日南海五州,被西蜀蠶食吞掉,五州裡的這些世家便會被剿滅,他們當真不怕了?”
“先生,都說了……但很多人都相信趙棣,不願投靠北渝。”
“趙棣,又是趙棣!這狗東西明明都中毒了,怎的還不死!”鄧舟咬著牙,“他若是死了,五州局勢不穩,才是最好的機會。”
“先生,海越賊阮秋,已經帶兵去了朱崖州,此時正是好機會啊。”
“我當然知道!”鄧舟緩出一口氣,“徐賊派了陳鵲過來,說不得還能幫趙棣吊命。那位北渝小軍師,偏還要我再等一陣,但這該等到什麼時候!”
像是終於下了決定,鄧舟滿臉猙獰,“那麼便去吧,告訴交州城裡的那些世家,準備集結私兵,配合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