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答案,黃道充很滿意。先前便截水儲存,瞞過了碑線下降的事情。現在又到了秋汛,這兩重之下,必然讓對麵的恪州,備受打擊。
“馬毅,傳我的命令,動員五萬百姓,明日起開始加固河堤。另外,在江麵上的商船,也勒令立即靠岸。”
馬毅大驚,“五萬民夫?這會不會太多了。軍師,而且這樣一來,對麵的羊倌,豈不是知道了。”
“即便我不做,他也會知道。”黃道充臉色冷靜,“但你莫忘了,他現在最要緊的事情,便是趕造船塢。若是秋汛勢弱,羊倌根本無需大功乾戈,分散建造船塢的人手。”
“我還是沒明白……”
“你可以理解為,要想騙人,便先讓對方掉以輕心。你莫想了,這幾日之後,你便能明白。普通的計謀,根本無法讓這位羊倌上當,隻能行此一計。”
……
在恪州,羊倌荀平子同樣心事重重。
“欽天監的人說了,不久之後便會有秋汛。軍師,現在如何?”蔣蒙凝著聲音。
“蔣將軍,往年是如何的?”
“加固河堤,提防秋汛。”
羊倌登時沉默。造船塢的民夫,並不算多。而且已經開始了趕工期,現在分散人手的話,極為不妥。
“加固河堤,需要多少人手?”
“至少要一萬的民夫。”蔣蒙聲音沉重,“我已經收到對岸鐵刑台的情報,陵州那邊的青鳳,已經動員五萬民夫,開始加固河堤。”
“蔣將軍,你說那青鳳,動員了多少人?”羊倌淡笑。
“五萬民夫,這消息當不會錯。幾個鐵刑台的探子,情報是一樣的。”
“我並不懷疑鐵刑台的能力。”羊倌眯起眼睛,“蔣將軍啊,你要想一想,陵州的江岸線,比起我恪州來說,還要短了不少。你剛才的意思,動員一萬民夫,便可以加固修葺河堤了。但你看,那青鳳一下子,便動員了五萬人,五萬民夫!”
蔣蒙臉色一驚,“軍師,那青鳳的意思,或許有備無患,人手多一些也無妨。”
“不對。”羊倌搖著頭,“徐蜀王以民為本,絕不會做這些有辱名聲的蠢事。徐蜀王尚且如此,
蔣蒙皺著眉,他突然發現,麵前的羊倌軍師,說的極其有道理。
“那青鳳在用計。”羊倌平靜開口,“秋汛的事情,自然要防範。但那青鳳要做的,便是迫使我,分散建造船塢的人手,拖慢工期。我若是學他,調集三萬民夫,全部去加固河堤,隻怕要中了他的下懷。”
羊倌呼出一口氣。
“這青鳳,當真是有幾分本事的人,我險些上當了。”
他有些慶幸,隻從一個數字,便猜出了青鳳的用意。
“軍師,我覺得還是小心為上。”
“道理我都明白。”羊倌荀平子的臉色,依然很平靜,“五萬民夫的事情,青鳳不敢拖太久的,他也害怕,會引起百姓不滿。你若不信,最多四五日後,對岸那邊,會傳來更讓人吃驚的情報。”
“吾荀平子,天下師的胞兄,豈會中這等拙劣小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