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奔襲,並不算拙計。隻可惜西蜀多了個於文,才導致無功而返。但凡有下一次,他都會苦思度勢,絕不讓這種錯誤再發生。
“小軍師,似是更穩重了。”申屠冠抓起茶壺,幫著常勝斟了一盞。
“這天下間,我先前隻給老袁王斟過茶,小軍師是第二個。”
申屠冠頓了頓,又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另一個沉穩將軍。
“當然,黃將軍是第三個。”
“之舟謝過申屠將軍。”在旁的將軍,急忙謙虛地開口。
“好說了。”
三人捧起茶盞,一番品嘗之後,才將目光,放到最近的戰事。
“徐蜀王雖然離開,但有跛人在,這麵前的定州,終歸是穩如泰山的。”常勝皺起眉頭。
最近的戰事,屬於兩軍僵持,如同拉鋸。
“我隻覺得,跛人那一邊,或許在醞釀什麼。”常勝繼續說道,“我北渝勢大,他小心謹慎並沒有錯。但二位當知,若是繼續這麼消耗,過個三五年的,西蜀必然會衰敗。若是過個十年八年,若西蜀還是如此,隻會被我北渝徹底蠶食。”
以勢弱,而耗勢強,並非明智。所以常勝才篤定,跛人那邊,極可能在醞釀大計。
“之舟,你可有建議。”
在場的常勝和申屠冠,目光都轉了過來,看著這位,最近在河北風頭正盛的破蜀將軍。
黃之舟急忙放下茶盞,衝著二人又拱手。
“小軍師,申屠將軍,我對跛人亦有些了解。我覺得,小軍師分析並沒有錯,跛人極可能在度勢。二位都知,他是最擅長度勢的人。若是尋出我北渝的破綻,便要一擊即中的。”
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卻偏偏,讓常勝和申屠冠,隻能附聲點頭。
“西蜀的防線,基本是定下了。進攻的方向,也隻有定州的北關和東關,以及襄江一帶。但在我看來,江南那邊,雙方都屬於防勢——”
常勝沉默了會,“我或許有一個法子,能引跛人入局。”
“小軍師,什麼法子。”
常勝猶豫了下,並沒有回答,“再容我深思。二位都知,如今西蜀最大的倚仗,是跛人的謀略,以及蜀人的意誌。”
隱約間,他有過一個念頭,再出一場奇兵,繞到定州的方向,引誘跛人入局。但不管如何,他終究需要考慮周全。
“軍師。”這時,申屠冠忽然開口,“我聽說,最近內城一帶,不少大儒齊聚,要辯證北渝的正統。”
常勝點頭。在做了軍師之後,他極少理會這些事情。
“左右戰事在僵持,不如遣幾個大儒入西蜀,辯證一番正統,若是贏了,便能鼓舞我北渝的民心。當然,天下大儒都在北渝,自然是贏的。”
“若徐蜀王殺了呢。”黃之舟淡淡開口。
“古往今來,不管是讀書,或是祭天,儒人都受民間愛戴。徐蜀王若殺了,反而是誤了民意。”常勝笑了聲。
“徐蜀王最在乎的,便是民意所向,這幾個入蜀的大儒,說不得能成一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