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有令,大軍攻城——”
悶重的牛角號,以及通鼓的震響,突然響徹了耳膜。
列起的北渝方陣,早已經蓄勢待發,隨著高舟的軍令,舉盾提刀,怒吼連連,開始往城關步步緊逼。
“投石營——”
嗚嗚,嗚嗚。
一坨接著一坨的投石,裹著火油,拖著長長的尾煙,自下而上,朝著前方的定東關砸了過去。
“掩護雲梯車!”
巨大的雲梯車,緊跟在方陣之後,數不清的北渝士卒,以竹幔高高抬起,護住緩行的幾架雲梯車。
壘起的土城,架好的井闌,有連排的北渝士卒,開始與城關上的蜀軍,瘋狂對射。
不斷有人翻落,屍體摔得粉身碎骨。
定東關上,二十四窗的箭樓,分兩人一組,配合城牆兩邊的守城步弓,將一撥又一撥的飛矢,射向城關下的敵軍。又有投石,從城牆上往下方轟落。
第一個先行的北渝方陣,還沒有到護城河,便已經死傷慘重。若非後麵的監軍不斷怒喊,估摸著便會出現潰逃敗勢。
“軍師說了,定東關不過萬人蜀卒,我等一鼓作氣,一夜攻下定東關!”
一個北渝裨將,提著刀怒聲長吼。
勒令之下,第二個方陣開始緊隨其後,至少有三四千餘的士卒,舉盾提刀,繼續護送著雲梯車,接近定東關的城牆。
“射火矢——”
城頭上,如同萬箭齊發,流星雨一般的火矢,一刹那間,將整個世界映得亮堂,也映紅了城下,攻城北渝士卒的臉龐。
呼,呼呼。
隨著火矢的著地,一道道的烈火,迅速絞成片片的火勢。以方陣左側的火勢,最為驚人,至少有百餘人,齊齊葬身在火海之中。
……
“軍師,還沒衝到護城河,兩個方陣,已經死傷慘重了。”
申屠冠急忙走來,苦苦相勸,“若按我的建議,不如先暫停攻城,將附件林木伐掉,避開火勢之禍。另外,需要多壘幾座土城,井闌太少,根本無法壓製城頭的蜀軍。”
“你急什麼。”
高舟冷著目光回頭。
“既是攻堅之戰,自然會死人。而且我講了,眼下是最好的機會。跛人的定東關,不過萬餘大軍,哪怕是死耗,我也要耗光他。”
“軍師,這些都是我北渝的良士。”
“你也說了是良士,那更該赴死,為我北渝建功立業。”
申屠冠咬牙。差點忍不住,要將這老匹夫拖下馬。
“申屠將軍,休要再說,我腹中自有定策。放心吧,這一次強攻定東關,我有完全的準備。”
高舟眯了眯眼,重新抬起頭遠眺,不再理會申屠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