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雨水將息。
恪州泥濘不堪的長道上,一騎北渝斥候,急急奔馬回營。
“報——”
“稟報蔣將軍!西蜀青鳳,率領本部人馬,直奔陳水關的方向!”
這道情報,一時間讓整個中軍帳的北渝將領,以及幕僚們,都驚得臉色發白。
“老將軍,若是青鳳打下陳水關,便相當於堵了我們的後路。到時候,哪怕是糧草都運送不來!還請老將軍,速速救關!”
蔣蒙鎮定自若。在他看來,青鳳的這一步,無疑是凶險異常。要知道,常勝小軍師,準備要帶著藏起的大軍,攻入恪州了。
到時候,這位西蜀青鳳,退路被斷,便要被困死在陳水關。當然,他的三萬餘東路軍,極有可能,同樣要麵對西蜀的援軍。畢竟這種情況下,沒有戰船,江麵上還有苗通,是不可能入蜀的。
“有些意思,我自絕後路,青鳳也自絕了後路。”蔣蒙眯起眼睛。現在的形勢,雙方徹底是放開了手腳。
“將軍,真不做些什麼?”
“自然要做。我等先前的任務,是要堵死青鳳回蜀的路,現在倒好,他直接去了陳水關,再留在江岸一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陳水關守備不足,已經來不及了——”
“傳我軍令,大軍奔赴陳水關外的密林,安營紮寨,與現在一樣,堵死青鳳的後路!”
“一月之內,吾蔣蒙,便要在恪州屠鳳!”
……
恪州,陳水關。
不過千人的守卒,在看到前方出現蜀軍之後,皆是臉色大駭。敵襲的信號,並沒有多久,迅速蔓延了整座陳水關。
黃道充抬起頭,有些念舊地遠眺,看著麵前的陳水關。這座大關,先前還是他一手督建的。這些年,經曆過太多的戰火風霜。
“傳令,一鼓作氣,攻下陳水關!”
這一支,此時不到兩萬人的孤軍,在黃道充的率領下,沒有絲毫停頓,目標明確,朝著陳水關直奔而來。
得利於對恪州地勢的熟悉,沒有絲毫的繞路,已然是兵臨城下。
站在黃道充身邊,雲城將軍馬毅憂心忡忡。
“軍師,哪怕打下了陳水關,我等隻帶五日的乾糧,同樣支撐不住。”
黃道充笑了笑。
“馬毅,你知不知,我為何敢賭?敢來叩陳水關?”
“軍師,我不知。”
黃道充眼神鎮定,“我有個老友……他先前在恪州一帶,埋了好幾處的糧窖。糧窖裡不僅有陳糧,連著輜重都有。”
“軍師,此話當真?”
“還能騙你不成。”黃道充笑了笑,“我敢來陳水關,便是這個原因。糧草的問題,無需擔心。隻需攻下了陳水關,堵死蔣蒙的退路,等到我西蜀援軍,在後夾攻,不說其他的,蔣蒙必亡!”
“天呐……任誰也想不到,軍師在恪州,居然是有藏糧的。”
“連老參都有。”黃道充笑言一句。當初因為糧王這些人的逼迫,又不想和西蜀為敵,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隻能放棄恪州。但並非是說,是貿貿然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