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人數?”
“尚不知數目,但樹影搖晃,估摸埋伏林中的蜀人,並不會少,正等著我大軍過去。”
這一下,申屠就身邊的幾個裨將,都臉色焦急起來。他們想不通,這些蜀人的大軍,如何能這般快速,一下子又繞到了前方。
“將軍,如何是好?前後都有蜀軍!”
“將軍,若無記錯,我等走過來的時候,山巒中便有一條通道。若不然——”
“你莫不是個傻子?懂不懂兵法?”申屠就咬著牙,“入了蛇道,若是遭遇埋伏,我等必死無疑。”
說話的裨將,一下子驚得不敢抬頭。
卻在這時,四周圍間,忽然一陣陣的飛矢,迅速拋射而來,在側翼位置的不少北渝士卒,慘叫之後,一下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敵襲——”
……
站在一處高地上,徐牧沉著目光,一直留意著敵軍的動向。如他所料,哪怕有些窮途末路了,但此時的申屠就,依然沒有選擇跑入蛇道,反而是整頓大軍,試圖繼續往前逃離。
不知為何,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徐牧稍稍鬆了口氣。這麼看來,申屠就的敗像,並無任何的問題。若是早早跑入蛇道逃生,犯了兵家大忌,這追擊的事情,才值得思量。
“盛哥兒,傳我軍令,用儘一切手段,將申屠就的人馬,逼入蛇道裡!”
隻靠圍殺,不僅耗時太長,而且會徒增很多戰損。畢竟再怎麼說,現在申屠就的手裡,還有一萬多的大軍,兵勢隻稍稍落後。
若是逼入蛇道,那麼,幾乎是不用花什麼力氣,便能將這支人馬,直接堵死在其中了。
前狼後虎,山巒下的萬多人北渝軍,仿佛窮途末路,不得已,申屠就隻能讓人列陣,先行抵擋蜀人的衝殺。
但連申屠就自己也沒發現,他本部的整支北渝大軍,且戰且退,似是離著蛇道的入口,已經近在咫尺。
……
“申屠就,便是一枚誘餌。這枚誘餌,乃是敗勢誘敵。”下了馬車,入了林子,常勝冷冷開口。
此時,他抬著頭往前,已經看見十幾騎的藏軍騎兵,正驚喜地騎馬奔來。
“申屠就入了蛇道,那麼為了截殺,徐蜀王也會跟著入蛇道。他雖然聰明,但在這種情況之下,又有斥候在探查,如何也想不到,我常勝在這附近,還留有一支大軍,等著他入甕。”
“待我帶著人馬出現,原本在蛇道逃竄的申屠就,便會調轉矛頭,拚命堵死徐蜀王的前路。當然,在徐蜀王的後路,我常勝亦會死死堵住。如此一來,徐蜀王的這兩萬人,便隻能困在蛇道了。”
跟隨的閻辟想了想,“小軍師,若是徐蜀王繼續行軍,申屠就擋不住呢。”
常勝笑了笑,“這般的地勢,隻要不是個傻子,會利用蛇道的險峻,都能堵住徐蜀王。兩萬的蜀卒尚且不說,但殺了徐蜀王,西蜀必然大亂。當然,在困殺徐蜀王之前,我還需完成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便同樣是誘計,將陳水關的青鳳,引出來救主。”
閻辟臉色激動,“軍師妙計!”
“如今近了冬日,按照以往的光景,這附近一帶,約莫也會起雪。哪怕我困住不攻,缺糧缺衣,徐蜀王也要死在這裡了。這兩座山巒險峻異常,他即便想攀爬,也同樣是無法成功的。”
為了這一計,他不惜卸任軍師之職,從西到東,又從北回南,整個北渝的疆土,幾乎跑了一大半。
但終歸,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大計,仿佛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