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事不好,前方申屠就的人馬,忽然分出二三營的人,轉身拚殺,餘下的人馬,又不知哪兒取了木料枯草,一下子燒成了火勢,堵在了蛇道前方。”在前方,陳盛急急回報。
“知曉了。”徐牧皺了皺眉。
遠在河州的常勝,近二月的時間,並非是卸職,而是在定計。便如當初的千裡奇襲,讓所有人出乎意料。
前後被堵,又近了冬,隻等氣溫驟降,糧草吃儘,他們這一支人馬,真要困死在這裡。
但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他是蜀王,是西蜀政權的核心,換句話說,常勝極可能會利用他被困的事情,大做文章。
離著最近的老黃,哪怕知道是計,說不得真會過來救援。
便如一個繩套,這繩套一開始套的人是老黃,但隨著他的入局,分明也被常勝套住了。
“陳盛,帶人去前方的火勢,將死掉的戰馬,先收回來,充作軍糧。”
徐牧也不知,以目前的狀況,若是想不出好的法子,要被困多久。其他的問題可以暫緩,但糧草的事情,卻萬萬緩不得。
沉著目光,徐牧並沒有絕望,反而在附近的地方,不斷觀察地勢。認真地說,在和北渝交戰以來,這是第一次,被常勝逼到如此的險境。
“兩邊的山壁,繩勾可攀麼?”
“主公,並不可,太陡峭了。”
徐牧皺眉點頭。
不過五六人寬的蛇道,隊列拖得越長,便越會危險。但徐牧明白,這種光景之下,哪怕常勝要夾擊,也會等他們士氣崩潰之後。
“紮營在左,留出一條右邊的過道。”
在這種時候,若是處理不好,極可能發生營嘯的事情。
營嘯,是一種軍隊中的突發類的事件。士氣崩潰,糧草不足,又處於長時間的戒備,精神極度緊張,一遇風吹草動,便以為是敵襲。久而久之,很容易引起劇烈兵變,士卒自相殘殺。
“莫緊張。”走上一坨巨石,徐牧環顧著下方的大軍,開口第一句,便是溫和安慰。
“多少次的生死,老子徐牧,與你們諸位,還不是一樣闖過來了。常勝的堵道計,我早有預料,亦有了破敵之法。當然,這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
下方的士卒,聽見徐牧的話,原本有些急躁的臉色,都慢慢安靜下來。確如麵前自家主公所說,西蜀這一路來,多少次的生死,才有這一份半壁江山。
“我西蜀的兒郎,皆是帶卵出征,困在蛇道,也不過一小事爾。且等一日,我等殺出蛇道,嚇得北渝人心驚膽裂,可好?”
“吼!”
無數的士卒,紛紛跟著長呼。
這兩萬人,除開徐牧從定州帶出的萬人,另外的萬人,還摻雜著不少新軍,雖然算不得精銳,但卻是實打實的蜀州兒郎。
成都外的七十裡墳山,亦在鼓舞著後人,循著先人腳步,舍生忘死,守土安疆。
“主公,陳盛將軍回來了。”
走下巨石,徐牧轉頭去看。
發現陳盛這些人,帶回來的傷馬與馬屍,並不算多,隻有六七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