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繼續進攻——”
鯉州外的紅山嶺,戰事依然如火如荼。
此時,五個營的西蜀士卒,已經戰死二三千餘,十餘架的刀車,也被毀了四五架。但現在,僅僅是過了一日。
可見,以五營人馬,又沒有城關據守,要阻擋五六萬的大軍,何其艱難。
“魏將軍,天要黑了。”
“雪地皚皚,便如白晝。若無猜錯,北渝人會繼續夜攻。”魏梁沉著臉。那位申屠冠,無愧於天下名將,刀車之陣,眼看就要被他破解。
再繼續這麼拚下去,要不了兩日,五營人全軍覆沒。
“放棄刀車陣,以咬尾之法,拖住北渝大軍。”魏梁當機立斷。
咬尾,即是借著附近的地勢,不斷蟄伏殺出,拖延北渝大軍折返的時間。
“另外,後方的情況如何?”
“在繼續澆水,再過半日,應當便能成功。”
“甚好。”魏梁呼了口氣。
紅山嶺附近一帶,並沒有城關駐守。刀車陣,不過是第一步。接下來,循著小軍師的布局,才是最重要的防線。
所以,魏梁才敢放棄刀車陣,先以咬尾拖住敵軍。
……
“申屠將軍,蜀人的刀車陣,已經被破了!”
聽著斥候的話,此時的申屠冠,並沒有多高興。他反而覺得,這些蜀人,說不得還有下一步的對策。若不然,依著蜀人的性子,肯定是不死不休的。
但現在,根本顧不了這麼多。再繼續耗下去,隻怕大宛關都要沒了。
“全軍突破,往大宛關行軍!”
他不敢保證,北路軍的黃之舟,能不能及時趕到。但現在要做的,便是不惜一切,保住大宛關,保住鯉州。
不遠處,雪地之上的羊倌,同樣憂心忡忡。約莫是氣溫太寒,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和申屠冠一樣,他並不相信,蜀人會這麼容易退去。跛人既然布了局,那麼,便會死死擋住他們折返。
“行軍,當心蜀人咬尾——”
羊倌的話剛說完,果不其然,在後方的長伍中,突然傳來了廝殺之聲。
隻等羊倌回頭遠眺,便發現上百具的士卒實體,倒在了血泊中。而咬尾廝殺的蜀人,又很快在後退去。
羊倌氣得發抖。
“兩翼,後翼,分出五營人馬,小心提防。”
這樣一來,行軍的速度,必然會受到影響。但不管如何,若是讓蜀人繼續伏殺,隻怕要士氣崩潰。
當然,可以有另一個選擇,調頭回槍,殺光這些蜀人……但這麼一來,還談何救援大宛關。
“軍師,跛人哪怕要攻關,也沒那麼容易。”申屠冠走來,聲音裡帶著一股疲憊。
這支頑強的蜀卒,給他們造成的困擾甚大。好在,雖然行動慢了些,但不管如何,已經離著大宛關,似是越來越近了。
天色又明,雪地的刺目,一下子刺疼人的眼睛。那咬尾的蜀人,幾個時辰的時間,好像都沒有動作了。
“莫擔心,哪怕他們繞到前方,沒有了刀車陣,也擋不住我北渝大軍的。”申屠冠看著羊倌,安慰了句。
這時,在前方的雪光之下,幾騎北渝斥候,急急回趕而來。待一開口,便讓還有些驚喜的羊倌,被激得差點昏倒。
“軍師,申屠將軍,在前方的必經通道,蜀人仗著雪冬,以木水相夾,澆水成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