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蜀王……”
“你無需做戰將,出生入死,你父已立下天功——”
“主公,我想做將。”黃之休堅定搖頭,“容我在將官堂修學,願秉持父兄……秉持父親的遺誌,為西蜀效力。”
“黃家主若聽見你此番的意氣,當含笑九泉了。”徐牧安慰道。在心底裡,他是不願答應,再讓這麼一根黃氏獨苗,奔赴生死未卜的沙場。
他的老友已死,老友之子,當享留下來的福蔭。
“主公,父親曾給我留了話,轉交主公。”頓了頓,黃之休突然又開口,“父親說,若去了恪州回不來,便讓我代為轉告。”
“請說。”
“我黃家有一支商舵軍,亡父的意思……是讓我轉交給主公。另外,還有一份地圖,地圖上標注二十七處的埋糧地。”
徐牧瞬間沉默。他何嘗不知道老黃的意思,是擔心黃之休把控不住,仗著這些東西,以後在西蜀惹禍上身。但此時交出來,無異於又立了一場大功。
“不用,之休,你留著。”徐牧搖頭。老黃留下的東西,自不用多說,但他現在,並不想做失義之事。
“主公,亡父有說,主公若不收,便讓我……離開成都,離開西蜀,以後做一偏遠地方的富貴公。”
“世道之下,我如何放心。”徐牧臉龐苦澀。老黃把一切都算到了,也將自己的家族,牢牢綁在了西蜀的船上。
“暫且替你收著,等你多長幾歲,我交還於你。”
“並非如此。”黃之舟又搖頭,“埋糧地還好說,但這支商舵軍,主公或有大用。”
“之休,怎講。”
在西蜀,同樣有不少的官商。這些官商,為了幫西蜀斂財,幾乎走遍了天下三十州。
“明為商舵,暗為細探。”
徐牧驚了驚。在很多的時候,老黃總能得到第一手的情報,甚至在當初,連天下四奴的事情都查得出來。可見,這支商舵軍並不簡單。
“雖然隻有三千人,但最遠的一哨,已經到了沙海。”
“本王素聞,沙海部落的戎人,不喜中原人,向來將中原人當做大敵。”
“確是如此。但實際上,我黃氏一脈,在沙海有相識,那相識是我黃氏遠親,與家父同輩。原本在沙海戎人的部落裡,鬱鬱不得誌,正是有了家父的暗中資助,才慢慢開始在沙海掌權。”
“你黃氏的遠親,那便是中原人了,為何會去沙海?”徐牧不解。
“家父的意思,是想等事情成功,再轉告主公……奈何先去一步,才托我轉口。他說,這事情不到十分把握,若他還活著的時候,隨口說出,會使主公生疑。”
徐牧沉默了會。老黃於他來說,雖然比不了賈周,但絕不會到隨便生疑的地步。除非是,這件事情有些混亂。
“之休,可告知你那位黃氏叔伯的名字?”
黃之休點點頭,“主公當與他相識,家父早已查到。拒北狄,北狄國師黃道春。”
“黃道春……算灶大師?”
不愧同輩,老黃叫黃道充。
徐牧抬起巴掌,真想給自個兩個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