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徐牧的話,晏雍抬起了頭。麵龐上,還有千裡迢迢的滄桑。
“主公,我已經準備好了。”
認真來說,不管是誰來看,晏雍都不似中原人。五官輪廓,更像是西域人。但追根朔底,實打實的,雖然其父與西域女子成婚,但晏雍確是中原晏家的後人。
“可曾見過東方小軍師?”
“一路急趕,還並未得見。”
徐牧點點頭,並沒有怪罪。
在以後,作為步將的晏雍,會調到東方敬的帳下。
“主公。”趙惇又拱手抱拳,“這一次從西域趕回,知曉大戰又起,我說服了西域諸國,獻上八百餘匹的良駒,並為重騎戰馬。西域良駒,與中原有所不同,因地勢的原因,多產汗血之馬,這八百匹,雖然汗血駒不多,但都是經過西域馬商費心豢養的。”
“趙惇,有心了。對了,衛豐那小子呢?”
“我等先行一步,估摸著幾日之後,衛將軍也會到了。”
“本王老早就等著他了。”
西蜀的騎將有兩個,一個是晁義,一個是衛豐。晁義領數萬輕騎,而衛豐,會成為三千重騎的統領。
在涼州的晁義,已經挑選好騎卒,準備就緒。
王宮裡,燈火有些搖曳。原本麵色歡喜的趙惇,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開口。
“主公恕罪,我多說一句。我已經和晁義將軍商量,涼州外的玉門關,也重新修葺,到時候亦有餘當部落的相助……若戰事不吉,主公可退出玉門關外,東山再起。”
聽著,徐牧一時沉默,並沒有怪罪趙惇。
趙惇的意思是,若是和北渝爭奪天下失敗,便退出中原,暫時棲身西域,尋機會東山再起。
但這條路,徐牧並不想選。到了現在,不管是西蜀還是北渝,都沒有了退路,唯有爭一場勝負,誰贏誰做皇帝,開新朝之治。
見著氣氛有些不對,徐牧站了起來。
“莫要如此,本王與諸多的西蜀兒郎一樣,這一場逐鹿之戰,不知盼了多久。但在今日嘛,我等的公事便說到這裡,稍後去隨我入宴席,不醉不休。”
隻等徐牧話音落下,一下子,王宮裡的幾人,都齊齊笑了起來。
……
“閻辟,替我披甲。”
赤腳薄衣的常勝,抬頭看了眼天空,聲音冷靜至極。
這一冬,為了懲罰自己雪冬之戰的過錯,他一直赤腳薄衣。但現在,他終歸也要離開長陽,準備奔赴前線。
“小軍師,若不然……你歇個幾日,請大夫來養養身子。”閻辟垂下頭,看著自家小軍師的腳瘡,以及滿身的凍疤,心底有股說不出的難過。
“無需,跛人一直留在大宛關,我也該動了。”常勝語氣沉沉,“終歸要早去一些時候,再看幾輪的地勢。如此一來,說不得就能避開跛人的計策了。”
“對了閻辟,等會派人,去將河北五良請來,讓他們與我同行吧。另外,替我書信一封,告訴北路軍的黃之舟,即日開始,準備機動助戰。”
“吾常勝,願以燭火之軀,替北渝映出一條明亮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