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村外的平闊地,戰事還在不死不休。
鐺鐺。
魏小五聲聲怒吼,年紀不大,又並沒有什麼高明的槍招,但一股子的血氣,便如當年在青天營裡,目睹一個個的先人奮勇殺敵,不退不讓。
這樣一來,反而讓惜命的尉遲定,不敢過多拚招,即便有家傳的刀法,卻被魏小五壓得喘不過氣。
“這些蜀人,當真像瘋子!”
蕩開了鐵槍,尉遲定咬著牙,不敢再戰。熟讀兵法,他並不想糊塗地戰死。留著有用之身,報小軍師的知遇之恩,為北渝一統——
鐺——
一聲巨響響徹耳邊,打斷了尉遲定思緒,等他回神,才發現頭皮發冷。那位該死的蜀將,趁著他棄戰轉身的機會,居然挑飛了他的燕翎頭盔。
“將軍小心!”在旁的諸多親衛,急忙圍了過來,將尉遲定護在中間。
尉遲定騎在馬上,顫著身子,徒留一頭披散的長發,一雙發狠的眸子,死死盯著魏小五的位置。
雖然不死,但此一番,已經是天大的恥辱。
“那北渝狗將,可敢再戰?”魏小五長槍直立,將燕翎盔高高挑起。一瞬間,西蜀騎營的士卒,不少人見著這一幕,都聲聲爆吼起來。
尉遲定死死咬著牙,終歸忍住了脾氣。
“將軍,蜀人現在的士氣,不可勝……”
“再撐一下,說不得援軍很快來了!到那時候,必然是那位蜀賊的死期!繼續迎戰,堵死這些蜀人的去路!”
到了這時候,尉遲定更明白,哪怕不敵,但此時轉身,會被蜀人在後不斷戳殺,恐怕連他也要死在陣中。
為今之計,隻能等另外的騎營援軍。先前出城之時,便已經留了話,算著時間,也該要趕到了。
果然,在憋屈地擋了一陣之後,不多久,便聽得周村的前方,一陣“隆隆”的馬蹄聲。
“快,我北渝援軍到了,圍殺蜀人!”尉遲定臉色大喜,提刀高呼。
這廝殺的兩個時辰時間,雖然戰死了不少人,但若是能陣斬麵前的蜀將,亦是一場大功。
……
“魏將軍,後方有馬蹄之聲,恐是北渝人的援軍!”
魏小五收回長槍,將那尊燕翎盔擲在地上,滿臉都是清冷之色。
前麵有敵軍在堵,後頭亦有北渝援軍,不管是迂回,還是分翼,依著那位北渝將軍的脾氣,定然都要想辦法,擋住他們。
“走不得,走不得了!”尉遲定臉色大喜,隻要再堵一會,夾擊之下,這支蜀人必敗無疑。
卻在這時,等尉遲定再抬頭,卻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那位西蜀小將,在霜雪之中,一時抓著鐵槍,手臂往後伸展,似要投擲。最關鍵的,在那位西蜀小將之後,至少有數百的蜀騎,跟著同樣動作。
“後陣舉槍——”魏小五目眥欲裂,聲若驚雷。
“投——”
隻一瞬間,數百杆的鐵槍,一下子從頭頂掠過了本陣,朝著北渝人廝殺的陣營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紮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