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現在怎辦?”
此時,不僅是尉遲定,連著祝子榮和張秋,都麵龐驟冷。他們如何也料不到,這一波的照麵,跛人便把降卒推了出來。
若殺,便是自相殘殺,日後回了大營,說不得要被責罰,而且,這一場廝殺裡,袍澤之間,恐怕也會失去信任。
但若是不殺,這些回跑的降卒,便要堵住他們衝殺的路。到時候,西蜀人循著機會,一鼓作氣地殺來,隻怕要大敗一場。
在前方,尚有十幾個的斥候,不斷呼喚著,讓這些降卒往兩邊退開。但他們哪裡知道,先前陸中殺降的姿態,已經讓無數降卒心生絕望,隻知不顧一切地逃回北渝陣內。
“該死,這跛人!”尉遲定勃然大怒。眼下來說,這些降卒,無異於是累贅,是蜀人故意放回來的。
側過頭,尉遲定看著不遠處的祝子榮兩人,從各自的臉上,都看出了一種急不可耐的殺伐之色。
千裡迢迢趕來,沒人願意被牽著鼻子走。
“提刀!”尉遲定怒喝了聲,“前方的降卒,定然是蜀人所扮,騎營隨我衝鋒!”
“殺過去!”
“殺!”祝子榮和張秋兩人,亦是表情猙獰。短時之內,既然無法兩全,那麼,便選一條事關北渝大業的良道。
不多時,隨著三人的命令,兩萬弓騎,以及另外的兩萬輕騎,都紛紛衝鋒而去。
固然有殺害袍澤之嫌,但戰事之下,當斷則斷。隻要贏下了這一場,皆大歡喜!
一時間蹄聲震天,數不清的北渝騎卒,聽著軍令,隻以為麵前的降軍,是蜀人所扮,都怒吼著提刀奔馬。
“跛人,莫不是隻會用這些伎倆!”尉遲定憋著一股火氣,心底怒罵不已。
……
“軍師,北渝人衝過來了!”
“不出所料。”東方敬抬頭,淡淡掃了幾眼。關於這一步的手段,並非隻是表麵,他還留有後手。
這一招的後手,足夠讓這些衝來的北渝騎卒,瞬間士氣崩碎。
“莫急,陸中那邊也該再動手了。”
西蜀陣營裡,剛放走了七千降卒的陸中,待看清了前方的戰事,眉宇間露出清冷之色。
其族兄陸休,是一等一的天下英雄。作為族弟,他不能辱沒了這份名頭。
“來人,將北渝的兩個將軍,還有那十餘個裨將都尉,都推出來。不出小軍師所料,北渝人膽敢蠱惑士卒衝鋒,那麼這一次,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了。”
很快,十幾個北渝將軍模樣的人,都被推了出來。
“我主有好生之德,前方便是爾等的同僚,既如此,諸位都回去吧。切記,日後回了北渝,莫要負了這一場放降之恩。”陸中笑著開口。
聽著陸中的話,十幾個北渝的將軍都尉,都皺著眉頭。如他們,能成為一軍之將,並非是什麼蠢材。當然也能明白,西蜀敢放他們,說不得會有其他的手段。
但自從昨夜被俘,一直提心吊膽,現在有了機會,不管如何,當逃命為上。
並未多言,十幾人迅速往前狂奔。當看著前方衝殺來的北渝騎卒,這些人都急忙停下腳步,大聲呼喊,在其中,那兩個北渝正將,甚至是倉促自報家門。
“北渝西路軍,營將曾方,李舒,見過諸位同僚——”
有人認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