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後方,我等已經看見,小軍師點了烽火暗號,即將趕到。”
西蜀大陣,被圍得水泄不通。斥候無法出入,唯有以烽火傳信。
聽見這道情報,徐牧一時臉色大喜。
“傳令,繼續穩守本陣。我西蜀軍師東方敬,已經帶兵馳援而來!”
……
在北渝營地裡,同樣收到情報的常勝,表情並不好。
派出去的四萬騎軍,居然擋不住跛人的馳援,很快告敗撤退。傳出來的信息說,甚至死傷了七八千人。
不管是短短的時間,可見,潰敗到了什麼程度。按著他以為,以祝子榮,尉遲定,以及張秋,這三人的本事,雖然比不得天下名將,但終歸是有能力的人,拖住跛人不成問題。
隻可惜——
“西蜀白甲騎。”常勝皺住眉頭。
“我早講了,他深諳騎行之術。”一道人影忽然走來,聲音帶著歎息。
常勝急忙起身,拱手行禮。
“常勝,怪不得你。那支西蜀重騎,一直藏著掖著,許久沒動用了吧。這家夥,最喜歡藏拙了。”常四郎無奈坐下。
常勝臉色沉默,“西蜀本陣的戰事,暫且不說,等西蜀重騎一來,恐怕會變得棘手。雖然隻有三四千騎,但如今,不知該用何種陣法來擋。”
“倉促間,無法布下陷馬陣。我甚至覺得,哪怕拒馬鐵蒺藜一類,都會收效甚微。而且跛人極為聰明,隻要重騎衝殺有了勝機,便會立即讓後軍出征。”
“常勝,真沒有破重騎的法子?”
常勝垂頭,認真想了想。
“便如一個鐵罐子,刀槍與箭矢殺傷甚低。唯一的辦法,便是斷馬腿,卻又要提前布陣,可蜀人有東方敬在,未必入陷阱。”
久久,常勝抬起了頭,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間有了一絲舒緩。
“族兄可記得,你我小時,玩過的敲罐遊戲?”
“罐中藏鼠,以石擊罐。”
“確是,如此一來,藏在罐中之鼠,要不了多久,便會被震得奄奄一息。”
常勝起身,讓人取來了一件袍甲,又將袍甲鋪在地上。
“族兄請看,這件我北渝的製式袍甲,便當作重甲。按著我的想法,若是想打贏西蜀重騎,扼住其的威力,當有一個最好的法子。如族兄所言,以石擊罐。”
“何解?”常四郎揉了揉額頭,發現自家的族弟,變得越來越了不得。他隻覺得,有些跟不上了。
常勝拾起一枚石頭,重重叩在袍甲上。頓時,袍甲上的泥塵,不斷被濺飛。
“便如此法,以錘器擊甲。鈍錘之器,雖然也無法破甲,但這樣一來,便像小時的以石擊罐一般,罐中之鼠,會被震得奄奄一息。”
常勝收回動作,抬起的臉龐,顯得無比認真。
“我北渝,隻要一支五千的錘騎,便能大破西蜀的白甲騎!”
“常勝……你他娘的,腦兒越來越不得了!”常四郎也驚了,看著常勝的表情,充滿了驚喜。
“書山有路,勤為徑。吾常勝,比不得毒鶚跛人,隻能窮儘辦法,尋思破敵之策。”
沒有倨傲,反而越發的謙遜。便如他的性子,喜讀書,但他的仲德老師,北渝的局勢,整個天下的歸屬,他不得不踏出了書屋。
常勝對著族兄常四郎,又是拱手一拜。
“願以燭火之軀,助族兄奪下三十州的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