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似懂非懂,領了命令往後走。卻不料,很快又趕了回來。
“小軍師,前方斥候傳回消息,北渝申屠冠,帶著本部人馬,已經嚴陣以待。”
“申屠冠麼。”
東方敬臉龐沉思。連敗二場,這位北渝名將,居然又領兵來戰。
……
立在風中,立在旌旗之下,申屠冠微微昂頭,遠眺著前方的人影。
按著自家小軍師的急令,他便要在這裡,拖住西蜀跛人,至少三日的時間。兵力雖然相差不大,但無奈的是,士氣連連破碎,又無城關營寨駐守,而坐鎮援軍的跛人,又攜裹大勝之威。
不管任誰來看,這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但整個北渝,在蔣蒙戰死之後,仿佛隻剩下他,這一位最後的大軍之將了。
“兄長,蜀人來了!”趕回來的申屠就,滿臉都是怒火。和堂兄申屠冠一樣,這一二年,被蜀人戲耍了很多次。比起自家堂兄來說,他更想報仇雪恨。
“尉遲定那邊呢?”申屠冠沉聲開口。
“已經趕到,隻等兄長的命令。”
申屠冠閉了閉目。垂下的手,緊緊按在佩刀之上。讓他想起了那一年,作為家將的時候,跟著老袁王第一次出征。那會他隻有束發之歲,卻被委以重任,以兩千人的蒙臉軍,擋住了八千的禦林衛,使得老袁王成功造反,占了長陽。
再後來,他跟隨老袁王入東萊,同樣勢不可當,以一支奇軍,將東陵左師仁的幾萬大軍,打得丟盔棄甲。
申屠冠睜開眼睛,越發麵沉如水。
申屠氏的古陣法,當讓整個天下,在腳下顫栗。
“傳令全軍,舉旗為令。吾申屠冠的舊部,當提醒同僚袍澤,共舉禦敵大陣!”
“第一陣,圓字陣,疏!”
“擂通鼓!”
通鼓的咚聲,讓趕至的東方敬,麵龐有些發冷。
他知曉,這天下不管是名將還是大謀,若論陣法之說,無人能出申屠冠左右。而今,麵前這開闊的平坦地勢,極其容易布陣,變陣。
“小軍師,他先前還倉皇撤退——”
“不可輕敵。”東方敬打斷護衛的話,“申屠冠成名久矣,一場敗仗,並不能說明什麼。至少在我心底,他等同於常勝那個層次的人。”
要去前方,便隻能破陣。若是選擇避開或迂回,恐怕會落入夾擊。
“傳令旗營,準備聽我軍令列陣。隻可惜,魏小五身受重傷,若不然,讓他代為旗營將,反而是最好的。”
出了馬車,東方敬複坐在木輪車上,又吩咐人搭建了簡易樓台,登台而遠望。
離著前方戰場,已經不到十裡。
但此時,堵截的申屠冠,已經列下大陣,堵著他的去路。幾乎不用猜,東方敬都明白,無非是為了配合常勝,申屠冠要反打一波了。
“三兒,把陸中小將軍,先請過來。”
陸中,即是陸休的族弟。乍看年紀不大,但實際上,性子沉穩無比,頗有其兄之風。
思前想後,東方敬已經打算,這一次的列陣,將陸中作為本陣所在。申屠冠固然不好對付,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突圍過去,與自家主公配合,打贏開春的第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