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立在風中,不時左右環顧。在蜀人的努力之下,到了現在,已經形成了三麵圍殺之勢。而且,原先在南麵的羊倌,想要兵行險著,也同樣失敗了。
常勝的人,沒了犄角之勢,短時之內,也無法突破防守的蜀軍,去與申屠冠會合。
陣斬申屠冠,已經近在眼前。
“傳令,後備營業跟著入陣,不惜一切殺死申屠冠。”
徐牧很明白,申屠冠對於北渝而言,對於西蜀而言,將意味著什麼。認真來說,申屠冠的威望,隻低於常四郎和常勝。這般的人,注定是西蜀逐鹿的巨大阻礙。
將命令傳下,徐牧才呼出一口氣。大破申屠冠,隻是時間問題了。但若無猜錯,北渝那邊,常勝那邊,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如東方敬所言,申屠冠一死,西蜀這次的收獲,不可謂不大。
“主公——”
“聽蹄卒鳴鏑!”
“聽蹄卒?”徐牧驚了驚。在占住優勢後,他特意在幾個方向,離著戰場遠一些的地方,留了聽蹄卒,謹防北渝騎營的急攻。
但現在,聽蹄卒卻發出了鳴鏑箭。也就是說,有騎營在靠近戰場。
“主公,鳴鏑在東北方!”
徐牧沉下臉色點頭,如他所想,即便羊倌失敗,但不管是常勝,還是常四郎,都不會坐看申屠冠,戰死在此地。必會想方設法,把這位名將救回北渝。
……
踏踏。
在風中,一襲係著披風的人影,沉默地抬起頭,看著天空將要墜下的夕陽。在他的前後左右,儘是浩浩數不清的騎軍,步卒。
“主公,已經快到了!”弓騎統領祝子榮,勒馬趕到,望著那襲人影,聲音凝沉地開口。
人影收回目光,轉過了頭。
待夕陽徹底映紅了臉,一張棱角五官俊朗的臉龐,才越來越清晰。
被祝子榮喚為主公的,天下間僅此一人——北渝王常小棠。
此刻,常小棠眉頭緊皺,一隻手垂下,握住了得勝勾上,懸著的那柄梨花木亮銀槍。
前線急報,常勝來了消息,戰況並不好,申屠冠徹底陷入危機。
待各路的北渝援軍一到,並無太多猶豫,常四郎迅速帶軍出征。此番最大的目的,即便無法攻破西蜀,也要想儘辦法,將申屠冠救出。
“主公,蜀人在占領北麵之後,層層包圍,哪怕是小軍師那邊,短時內都無法突破,南麵的羊倌軍師,聽說奇計不成……”
“徐蜀王……打仗,最喜歡扭轉乾坤。再加上那位東方小先生,這二人算是舉世之謀,相得益彰。”
“主公,若不然配合小軍師那邊,強攻堵陣的蜀軍!”
“如此一來,耗的時間太多,並無意義。”常四郎搖頭,“相反,隻要從另一個方向,取得優勢之後,常勝那邊反而會更好配合。”
“主公的意思是?”
“擊破蜀人的優勢,便從北麵入手。我自知這樣一來,注定要困難重重。但我北渝的申屠冠將軍,已經危急如斯了。”
常四郎昂起頭。認真來說,便如他先前所言,這一生都不想與那位小東家打仗。但各自的階層,背後撐起江山的民道與世家,注定隻能有一人走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