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將軍,正是如此。”沈衝拱手抱拳。
“你去吧。”申屠冠揮手。
在他的身邊,柳沉露出淡笑,“無非是一個幌子,隻要這個幌子沒有問題,我們便拿他沒辦法。大義不匡扶,小聰明倒不少。”
“軍師,現在如何。”申屠冠認真發問。
留在司州邊境,他同樣收到了常勝的密信。信裡說,在他未回之前,凡事多聽取柳沉的建議。
“沈校尉一路回來,再算算時間,西蜀王已經快到鯉州邊境了。”柳沉臉色冷靜,“他這副模樣,約莫是想見我了。”
“西蜀王……真要與柳軍師相見?”
“更有可能,是挑撥之計。申屠將軍要想,我柳平德才剛上席,他便出現了。再者,吾友常勝還留在內城。認真來講,現在確是最好的挑撥機會。”
“柳軍師莫要上當。”
“這倒不會。”柳沉搖頭,“他的為人,我已經看得清楚,我自然不會助他,中他的計。還請申屠將軍,去點起萬人兵馬。”
“柳軍師,莫不是要開戰?”
“不是。挑撥之計,並非給主公和吾友常勝,而是做給內城老世家的。你我二人起了大軍,有了聲勢,才能壓下蜀人的這場奸計。”
“軍師言之有理。”申屠冠點頭,迅速轉過身子,吩咐手下將領,準備點起兵馬。
柳沉閉了閉目,縮在袍袖裡的手,一下子緊緊握了起來。
“出軍。”
並沒有多久,萬人的北渝騎營,跟在申屠冠後麵,蓄勢待發。
同樣騎著馬的柳沉,如其名,臉色發沉,目光也發沉。
若是在酒肆,若是在席間,他定然要責問,責問那位蜀王,為何當初不循著袁侯爺的遺誌,去匡扶朝堂社稷。
隻可惜,是兩軍之前。
柳沉麵沉如水。
“柳軍師,可是不舒服了?”同騎在旁的申屠冠,見著柳沉的模樣,關切地問了一句。
“我先前閉戶讀書,有些不善騎馬罷了。”
“不若我讓人,去尋一輛馬車過來。”
“不必了。我柳沉既入了沙場,當習男兒之事。”
申屠冠點點頭,不再多問。
實際上,他並沒有發現柳沉的心事。這位曾經的青石巷書生,雖麵色無恙,但胸膛裡,已經有一股怒火在燃燒。
……
“侯爺殉國之時,特意提到了他。”同樣騎馬的徐牧,語氣帶著一股子的沉悶。
“那主公,先前為何不招他入朝。”
“我做宰輔之時,外有北狄虎視眈眈,又趁機而入。內有各地的定邊將,外州王,不服新帝袁安。我原先還打算,和楊繡幾個清廉老臣,穩住局勢之後,再請他為幕僚。奈何兵事驟變,北狄突然叩關,而袁安又要行割地求和之舉……實際上,我做宰輔的時間並不長——”
徐牧抬起頭,遠眺著前方山河。
“其他的時間裡,我都是去打架與打仗了。”
“主公,此人能否拉攏。”晁義想了想開口。
“約莫是不能的。夜梟的情報裡說,這位青石巷柳家書生,估計已經對我敵視了。他隻以為,我徐牧負了袁侯爺所托。但他根本不懂,我走的這條路,除亂世,開太平,才是袁侯爺所希望看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