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
徐牧心底露喜。他明白,沈衝肯定猜出了用意。但沒法子,這種理由借口,便如一出陽謀,沈衝拒絕不得。
當然,一名敵國將軍,你不可能簡簡單單地就收入麾下。在這之後,還是趁熱打鐵。
“蜀王,某告辭。”
“沈校尉好走。”並無挽留,徐牧平靜開口。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以江岸之事為主。
“主公,莫不是想拉攏此人?”待沈衝走遠,晁義才走近開口。
“有這個意思。但現在時機不對,我隻是拋了一個果子。若是以後有機會,肯定要試一試。”
“主公之英明,如日月之浩瀚。”
“晁義,你他娘的哪兒學的?”徐牧麵色無語。
“殷先生……教的。”
……
在紀江岸邊,同樣安營紮寨的,還有申屠冠帶出來的萬人騎軍。
整整半宿,擔心蜀軍的事情,申屠冠都沒有卸甲。
柳沉已經轉醒,坐在邊上,一時有些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軍師勿要多慮,西蜀王此人,最善口舌之利。”想了想,申屠冠安慰了句。雖然很慘……但不管怎麼說,柳沉也是自家人。
“申屠將軍,我先前……是否很失禮。”
“並無,若是換成我,隻怕要氣得當場抽刀,什麼都不管不顧。那徐蜀王的嘴,原本就似一把刀子。”
“將軍仁善。”柳沉籲出一口氣。
“我約莫有些急了,這一場,算得上是我失策。”
“柳軍師,西蜀王的人還在江岸紮營。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你瞧著,西蜀王大張旗鼓地來,不可能隻是為了與軍師鬥氣。但我此番若是出兵過去,又會毀了和談之事。”
“我突然明白過來,他或在探查。”柳沉想了想,凝聲開口。
“柳軍師,怎說?”
“先前我北渝從鯉州退兵五百裡,以跛人,以及那位西蜀王的聰智,或會覺得其中有隱瞞。故而,才借著和談之機,莫須有的理由,想著過來一探虛實。”
申屠冠皺眉,“若如此,隻怕我北渝的戰略會被發現。”
“無礙。”柳沉想了想,“我想請申屠將軍做一事。不若此刻,申屠將軍儘起大軍,便說紀江岸邊出現了江匪,要小心防範。如此一來,真發現西蜀探子的話,便把這些人當作江匪,可直接斬殺。”
聽著,申屠冠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左右隻有一夜,若西蜀王明日不走,將軍便圍住蜀人營,以保境安民的借口,將蜀人逼回大宛關。”
“若他不退呢。”申屠冠想了想,繼續發問。他不得不擔心,不管是蜀王徐牧,或是跛人東方敬,他領教過的手段,實在太多了。
“若不退,便派出鐵刑台造勢,說在整個天下,西蜀毀了和談事宜,與外族沙戎裡應外合,是整個中原的罪人。”
柳沉的聲音,一下子驟冷起來。
“不瞞申屠將軍,我現在,反而無了任何顧忌。路子不同,我與西蜀王二人,隻能有一個走到最後,證明自己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