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這時候,又是一名鐵刑台的統領,和閻辟一樣,急急奔走而來。
“長陽城內,謠言四起,說北路將軍黃之舟,是蜀人的奸細,此時留在北渝,是作為裡應外合之用。”
“又一樁。”常勝眯起眼睛。
“黃之舟何在。”
“當在府邸。”
“取車。”
常勝心事重重,迅速踏步往前。若無記錯,他前幾日的時候,還說過要提拔黃之舟的。
多走幾步,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閻辟,那被截獲的西蜀夜梟,可留活口。”
“已經自刎而死。”
“自刎?”
“鐵刑台來報,確是自刎。”
常勝驀的鬆了口氣。
待部屬取來車駕,馬車迅速出宮,不多時,便趕到了黃府之前。離著還遠,便聽到了府邸裡的啜泣聲。
“拜見小軍師。”作為大舅子的車滸,一下子迎了上來。
“怎麼回事?”
“我家之舟,遇著了刺殺……便在後門之處,被賊人割了數刀。”
常勝臉色發沉,踏步入府的時候,發現府邸裡並無異樣,連馬車都沒有,物件整齊擺放。
按道理講,若黃之舟真是內應,東窗事發,應該想辦法打包細軟金銀,迅速離開長陽城的。
“閻辟,讓人在外麵候著,莫要驚了黃氏家眷。”
“小軍師,外頭都傳開了,黃之舟是西蜀內應——”
常勝沉穩回頭。
“黃之舟入蜀時,斬殺夜梟的光景,你可記著。”
“自然記得。”
“夜梟被捕殉死,是舌下藏毒,而非自刎。總而言之,這事情很詭異,極有可能是挑撥計。莫要動武,等我分辨清楚。”
閻辟想了想,認真點頭。
常勝呼了口氣,踏步走入正屋,正在幫著洗身的黃車氏,見到常勝進來,哭了一聲後,又知趣地退到屋外。
“黃之舟拜見小軍師……”黃之舟咳著血,從床榻上艱難起身。赤著的身子,有四五道觸目驚心的刀痕。當然,還另有許多舊的戰疤。
常勝剛要開口。
“小軍師,先聽我講……糧王淩蘇已經入長陽,他欲要脅迫我,助沙戎人入主中原,我動刀斷了他一臂,卻被他帶來的夷人,傷了身子。”
常勝臉色皺眉,“閻辟,派人速速去追!”
閻辟猶豫了下,迅速轉身。但終歸是小心為上,安排了另一心腹校尉,陪在常勝左右。
“我知小軍師要問什麼……但吾黃之舟,並未做對不起北渝之事。我聽車滸說,長陽城內謠言四起,說我是西蜀的奸細。吾不作辯解,亦不願讓小軍師,陷入與老世家的爭鬥。但還請軍師仁善,放我妻兒離開長陽。”
常勝久立,目光沉默地看著黃之舟。
“之舟,我是信你的。若無猜錯,外頭的謠言,定然是淩蘇布下的人,亦是想要脅迫你的手段。”
黃之舟頓了頓,一下子泣不成聲,“殺他之時,我並未多想,隻想取他性命,再向小軍師自證清白。”
“我先前聽說,當真是心裡一緊。但如此多的破綻,約莫是更加證明,你黃之舟並無問題!”
……
大宛關。
東方敬立在風中,身子有些搖晃,久久閉目後,才慢慢開了口。
“三兒,給馮東的家眷,多發五倍的撫恤金。無任何的法子,隻能讓他自刎,保住暗子的身份。若不如此,根本破不了淩蘇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