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這一夜的大宛關上,驀然響起了醒夜的牛角聲。
中軍帳裡,徐牧匆匆披好戰甲,迅速踏上了城頭。這幾日的時間,在大宛關外的北渝大軍,已經越增越多,直至今夜叩關。
等走上城頭,徐牧才發現,東方敬已經候在這裡,滿臉的心事重重。
徐牧抬頭遠眺,發現大宛關外的夜色下,到處都是連綿的火把,如一條條巨大的長蛇,不斷蜿蜒扭動。
“先前,有燕州弓騎奔到城下,飛射了一輪,便又匆匆退去。”東方敬凝聲開口,“如若無錯,北渝人現在,是在殺我軍的士氣。常勝此人,或已經看出了西蜀問題所在。”
徐牧皺眉。
在大宛關裡,不僅是西蜀將士,還有諸多的附庸勢力,一味的被動防守,又被北渝人不斷侵擾,隻怕士氣要慢慢降掉。
“伯烈,常勝是在逼我西蜀出城。”
“約莫是了。火索的事情,常勝抓住了先機,他不會放過這等機會的。但我還是那句話,主公可先不動。至少,要看出常勝的意圖。我若無猜錯,他的目的,不僅是叩關這麼簡單。”
“如伯烈所言。長弓那邊,已經親自出城探查了。”
起了身,徐牧走下城關。
便在這時,在城關之內,諸將已經聞聲而動。先前開春的勝利,讓許多人都變得有些微微急躁。特彆是西域那一片的,並不十分了解常勝,以及北渝的底蘊,此時都鉚足了勁,開始請戰。
樓築戰死後,西域那邊,暫時沒有名望更大的人,來坐鎮西域諸國盟主之職。
“蜀王,不若讓我等出戰,這些北渝人,定然是不記得慘敗了!”幾個西域國王,怒聲不休。
實話說,西域人帶來的援軍,並不到萬人。但在徐牧看來,這些人向西蜀靠攏,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換句話說,若是西蜀大敗,估摸著這些人,會立即跑回西域,連著絲綢之路,也會跟著陷入危機。
“莫急。”徐牧安慰道,“本王已經看穿,這不過是北渝人的疲兵之計。到時候真打起來,本王還要倚仗諸位,奮勇殺敵。”
聽到徐牧這番話,幾個西域國王都歡呼起來。
徐牧側過頭,看了看老餘當部落,還有南海的阮秋,山越營,平蠻營,俠兒軍,正是許許多多的人聚在一起,才有他有了與北渝逐鹿的底氣。
這一場,西蜀不容失敗。一敗,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勢頭,便要像散沙一樣,分崩離析。
……
“蜀人果然膽小如鼠!”大宛關外不遠,兩萬燕州弓騎的大將祝子榮,眯起眼睛,看著前方的城關冷笑。
“祝將軍,還需小心為上。”作為北渝新秀大將的杜鞏,提醒了一句。他的性子,向來不會倨傲,越是優勢,越是謹慎。這也是常四郎與常勝兩個,最為欣賞他的地方。
“我自然知。”祝子榮沉了口氣,“你我按著小軍師的意思,來城關搦戰,殺蜀軍的士氣。不出小軍師所料,蜀人果然不敢出軍。”
“小軍師定然料事如神。”杜鞏想了想,“我等皆是騎軍,所做之事,不僅要佯裝叩關,另外,還需堵住蜀人的信道,使其情報隔絕。”
“杜鞏將軍,聽你的意思,小軍師還有後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