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怒而不答,隻知提刀廝殺。
不斷有海越的士卒,在他的身邊倒下。相比起來,戰死的賣米軍,反而不見多少。
“莫分神!”常霄回身一刀,朝著阮秋胸口剁去。
阮秋回刀格住,整個人卻被震得趔趄後退,隻知腳板打滑,癱倒在泥地上。
“莫說是你,整個西蜀,老子隻怕那頭老虎。”常霄冷笑著,眯了眯眼,擲刀脫手,往倒地的阮秋飛去。
阮秋臉色大駭,隻避了半個身子,右側的肩膀,被常霄擲來的長刀捅入,鮮血一下子滲入濕泥中。
“蜀鼠,不過爾爾。”
常霄彎腰在地,又拾起一把長刀。便在這時,他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似是耳畔裡,聽到了滾雷之聲。
癱在地上的阮秋,嘴巴溢血,忍不住開口大笑。
“爾等,已中我家韓將軍之計!”
沒等常霄看個明白,便在山巒兩側,數不清的碎岩,一下子砸了過來。在其中,更有大些的滾岩,順著穀澗的傾斜,往追擊的北渝人砸去。
常霄怔了怔,在他的後方,一個個的同僚營,發出了淒叫之聲。
“圍殺賣米軍!”
借著滾岩之勢,上官述高聲怒喊。在後方,亦有不少的西蜀將士,齊齊吼了起來。
重傷的阮秋,亦趁著機會,被親衛一下子扶走。
常霄眯起眼睛,在雨夜中辨了好幾回,猶豫了下,終歸沒有冒險。他踱著腳步,緩緩往後退去。
……
“常霄上當了。”聽到情報,常勝一聲歎息。
“短時之內,哪怕有雨水,蜀人也不可能破壞山勢,無非是一場驚弓之鳥。不過,常霄此番也算完成了任務,贏了一次大勝。”
常勝垂下頭,看著麵前一張筆墨未乾的草畫地圖。地圖是尋了向導,專門畫下來的。
“接下來,蜀人彆無他法,隻能繼續往前。另一端的出口,我北渝大軍的人馬,也準備就緒了。”
“另外。”常勝抬頭,看了眼身邊的閻辟。
“鑒於上次在恪州蛇道的事情,此一番不管如何,都要派百餘個好手,登上兩端的山巒,留意蜀人的木鳶。”
閻辟點點頭。
“柳軍師那邊,最近可有情報。”
在這六萬餘蜀卒,徹底入甕之後,柳沉便帶著八萬餘的人馬,在山巒之外安營紮寨,提防跛人的出擊。
“柳軍師那邊,尚沒有任何軍情。”
聽著,常勝點了點頭。
“諸多的安排,這一場,我北渝輸不起了。我約莫是沒有了法子,隻能以此法,拚掉西蜀的大軍。我北渝戰死六萬,三五年後或能重新建製。但西蜀戰死六萬,足夠他十年二十年內,翻不得身。”
“小軍師英明。便如徐蜀王的人馬,其中有近半,都是東拚西湊的,比如說什麼海越山越,西域平蠻,連著俠兒義軍都有。”
“不可小覷徐蜀王。”常勝搖頭,“即便是如此,他這些年來,將屢屢將我北渝,一次次逼到了絕境。”
“此人,是不世之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