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渝的先鋒將,是何人?”
“是北渝的虎威將軍,叫常威。”
聽到這個名字,小狗福怔了怔,心底裡莫名一聲歎息。
常威自然是熟人,但他向來知道,常威在北渝裡,是個特殊的存在,隻聽北渝王常四郎的話,也就是說,並無猜錯,北渝王真要殺過來了。
“韓將軍,我等無懼生死,既沒有活路,倒不如與北渝人再殺一場!”旁邊的阮秋咬牙切齒。
“我亦不懼。”小狗福搖頭,“但我一直在說,我等此番出關,深入北渝,並非隻為了攔截常勝,而是另有重任。”
不管如何,需要將戰事拖到年中,若是能開拓接應海船的兵道,便算天大之喜。
沿著城頭,小狗福來回踱步。不管怎樣,他麾下的這支人馬,已經陷入困獸之鬥。
唯有的希望,便是北渝的藏船地,以及臨江而開的一座城門,麵朝紀江方向。
“要入夜了。”久久,小狗福抬頭看天,聲音喃喃。
“傳令諸將,我需立即召開軍議。”
……
五子縣南麵,延伸的官道。黃昏之中,一列又一列的北渝大軍,望不到儘頭,正在加速行軍,往五子縣方向急趕。
常四郎騎在馬上,此時的臉龐,湧上一股凝重。爭霸的廝殺,最近這段時日,讓他有些心力交瘁。
故人老友,不死不休。
“主公——”
常四郎皺眉回頭,一下子,便看到了數騎斥候,正騎著快馬急急趕來。約莫追得很凶,幾個斥候灰頭土臉的,連呼吸都大喘。
“主公,南麵軍報……柳沉軍師所率的七萬本部,還有祝子榮將軍的兩萬弓騎,尉遲定將軍的一萬騎營……未能拖住徐蜀王,在離著司州南麵不遠的葦村,被徐蜀王設下火計,戰,戰損近四萬人。”
常四郎閉上眼睛,久久才重新睜開。
“常勝軍師呢?”
“已經出了山道,準備與主公會師。”
常四郎心底歎氣。
先有鄭布,後有柳沉,都慘敗於蜀人之手。在這等時候,若無能打下一場,激起整個北渝的士氣,隻怕這場會戰,會草草以慘敗收場。
到時候,內城的老世家們,便又該上躥下跳了。
常四郎垂下頭,看向馬匹的得勝勾上,那一杆梨花木亮銀槍。前幾日酣睡的時候,他在夢裡看到了老仲德。
這位可愛的老頭兒,便站在他的麵前,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拄著拐杖高呼誓軍。
北渝,北渝。
常四郎複而抬頭,臉色爬滿了戰意。他摘下了長槍,迎著墜下去的夕陽,驀的一聲爆吼。
不多時,整列整列的北渝大軍,也跟著怒吼起來。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