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將軍,你我追到了!當立即下令,突擊蜀人!若不然,等蜀人進了林子,可就不好追了。”
“老子不用你教!”常威抬起頭,看著前方的光景。馬不停蹄之下,如呂冬所言,已經追到了蜀人的長伍之後。
“虎威營,突擊!”
七千人的虎威營,怒吼了幾聲,迅速集結隊形,沒有絲毫耽誤,衝著前方的蜀卒,開始了第一輪的衝殺。
作為主將的常威,更是像要證明什麼,握著自家少爺的槍,跟著往前殺去。
“虎威將軍當心,蜀人集結了槍陣!”
……
“結槍陣。”
沒有拒馬,沒有鐵蒺藜,來不及挖陷馬坑,再者離林子還遠,這江岸的平坦地勢上,要想攔住騎軍,唯有的法子,隻能結槍陣在前,以步弓遠射阻敵。
蜀軍上下,一夜的廝殺,再加上踏河突圍,不少人已經疲憊不堪,但循著小狗福的命令,依然穩住了軍陣,費儘力氣擋住這一波突擊。
“呼。”
前陣的西蜀槍卒,列成數排,齊齊喝了一聲,以腋夾槍,雙手緊握,對準了衝來的敵騎。
數個西蜀裨將,已然抽刀出鞘,算計著步弓的射程,隻等馬蹄雷動的聲音越來越近,一個兩個才須發皆張,怒吼下令。
“步弓遠射!”
無數的箭矢,從槍陣的頭頂掠過,往馬蹄雷動的方向,拋落下去。
五子縣的補給,不管是軍糧或是軍備輜重,並不算多。但眼下為了阻敵,箭矢已經顧不得損耗,交織成越來越多的箭網。
衝殺的北渝騎卒,不少人紛紛倒下。但在其中,有更多的騎卒已經衝到槍陣之前,吼聲不斷,提起手裡的馬刀,重重劈下。
“推槍。”
“呼——”
數排的槍陣,緊握長槍是西蜀士卒,齊齊往上戳刺。
昂——
第一批衝來的騎卒,有不少人馬俱翻,倒在了血泊中。但隨後,接連不斷的騎陣,又突擊而來。
在左麵的兩排槍陣,僅在一會的功夫,便被撞得出現豁口。即便後軍填補,卻依然來不及,整排的士卒,至少被劈死過半。
戰馬如坦,沒有拒馬的掩護,直接交鋒的步卒,損傷最為可怖。
槍陣倒下,中陣的刀盾手紛紛迎戰而上,死死護著後軍的西蜀步弓。
“射死他們!”
江岸的天空下,馬嘶聲與慘叫聲此起彼伏,許多失主的戰馬,甚至慌不擇路,急急往江裡遊渡。
“虎威營——”
在後,突擊的北渝騎卒,與常威一起,悍不畏死地開始新一輪的突擊。
“虎威將軍,擒賊先擒王啊!那西蜀的毒鶚弟子,便在後陣的步弓裡!”呂冬高聲大喊。
常威似充耳不聞,隻知前衝。少爺的那柄長槍,被他攥出了汗。
又有兩排的槍陣,被突擊得七零八落,死傷逾半。後補的刀盾手,並不足以阻馬,雖有赴死之誌,卻無破敵之機。
遠射的箭矢,在北渝騎卒的突擊下,甚至不能拉滿箭弦,便陣陣射了出去。當然,這還不是最緊要的。
最緊要的,是後續的北渝增援,若是再拖,隻怕無法再脫身入林。
便是這樣的光景。
戰敗的陰影,籠罩在每一個蜀卒的心頭上。
小狗福沉著氣,不動聲色地側目,看了一眼江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