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了?真攻城了?”走出營帳,柳沉臉色狂喜。
“軍師,確是!”
“好,徐賊已中計矣!”柳沉激動地拔出尚方劍,連著聲音都有些變得尖銳。
不過,隻隔了一下,柳沉又迅速冷靜下來。
“徐賊的人馬,可都是去攻城了?”
“盤虎縣三座城門,儘是廝殺之聲。不過有一事奇怪……先前派出去探查蜀人動向的斥候,還未回營。”
聽著,柳沉皺了皺眉。
“顏衛將軍的人馬,還有多久趕到。”
“夜逢雨水,馬道泥濘,恐怕還要兩日。軍師,若我的建議,不如再等等,顏衛將軍那邊的援軍,有三萬人,可無憂矣。”
“我知你的謹慎。”柳沉一下回劍,又有些不甘地反問,“你覺得,徐賊的人馬,兩日能否攻下盤虎縣?”
“軍師,我也不知……”
柳沉語氣猶豫,“他若是攻下了盤虎縣,有了入司州的橋頭堡。我等便失去了先機。”
“軍師勿憂,常勝小軍師那邊,已經抄近道要趕過來了。”
柳沉不答。
固然,他的好友常勝若到,勝機會大上幾分。但諸如一些東西,比如他的將功贖罪,又比如他的謀名,又比如北渝王的信任,隻怕再也撐不起來。
天下人隻會說,袁侯爺並沒有選錯人,而他,不過是一善妒的跳梁小醜。
咬了咬牙,柳沉臉龐發沉。
“增派人手再探,若無問題,大軍過沽嶺口,準備夾攻徐賊!另外,讓祝子榮隨時策應本陣,配合夾攻之事。”
裨將沉默點頭,抱拳離開。
柳沉垂頭,看著手裡的尚方劍,身子不由顫栗起來。
約莫在半個時辰後,有回報的斥候急急而回,沿途所探,並未有任何發現。
“三軍準備,過沽嶺口,救援盤虎縣,夾攻蜀賊!”柳沉按耐不住,登台舉劍,怒聲高呼。
……
遠方的盤虎縣,廝殺與角號的聲音,不時撲入耳朵。
沽嶺口附近,仗著夜色,埋伏著的蜀軍,並未有絲毫的異動。都在等著信號,準備反剿後方的北渝大軍。
連著林子中,費突帶著的山越軍,也緊緊藏匿在樹上。
前方本陣,得到柳沉出軍的消息,徐牧露出了冷笑。如他所想,這約莫在柳沉看來,是最後一個能證明自己的機會,終究是不願放過的。
“可惜,雨夜無法投火,若不然,我真想把這老小子,再好好燒一把。”
雖雨夜無法投火,但有遮掩視線的效果,若不然,放在青天白日裡,他設下的埋伏,隻怕真要被柳沉發現。
“牧哥兒,依本軍師之見,不如大家夥一起衝上去,說我們要投降了,不打了,等他們高興了,一個不注意,再一起掄刀全劈了!”
“司虎軍師果然妙計,不過先容我想想。”
徐牧緩住臉色,沽嶺口若是打贏,折返鯉州便會輕鬆許多。便如他先前所說,柳沉,不過一絆腳石爾!
雨水越漸滂沱,視物也更加困難。唯有在遠處,偶爾傳來盤虎縣廝殺不休的聲音。
騎在馬上,柳沉止不住地皺眉。隻覺得一股子的不安,隨著潮濕的涼意,慢慢蔓延全身。
“柳軍師,要到沽嶺口了。”
“知曉。”
柳沉回了一句,目光不斷環顧四周。隻可惜,雨幕漣漣之下,遠景不可觀,近景亦是一片模糊。
“傳令,讓先鋒營的人馬,先過沽嶺口。”沉住氣,心底裡的憂心忡忡,柳沉終歸下了一回極為正確的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