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斥候所言,在後方之處,山越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響,眼看著就要重新追了上來。
柳沉陰沉著臉。再這麼耗下去,戰損不說,隻怕要來不及夾攻。再者說,長此以往,士氣肯定要被拖垮。
“替我喚馮家營的馮都尉過來。”
馮家營,算得上是軍中的老卒營,曾經跟著常勝,千裡奇襲楚州。其他的營軍,士氣搖搖欲墜,唯有這營老卒人馬,能完成他的計劃。
不多時,一個北渝都尉急急走來。
“馮白拜見軍師。”
“馮都尉,征戰幾年了?”
“三年餘。”
柳沉聲音冷靜,“如此,本軍師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若是成功,即刻擢你為一營之將。”
都尉馮白臉色一喜,但又很快穩住,拱手抱拳。
“軍師但說無妨。”
“聽我講,稍後我會布下迷陣,誘山越人出林截殺。你帶著本部千人,趁雨幕埋伏在側。待山越人一衝來,便立即——”
柳沉再次眯了眯眼。
“立即襲殺山越人的主將。主將不死,以山越人這副模樣,哪怕戰至最後一人,都不會讓我等出沽嶺口。”
馮白沒有抗命,抱拳準備離開。
“對了馮白,你是本軍師的愛將,切記小心蜀賊的連弩。你也知曉,若無連弩,他們根本起不了作用。”
“軍師放心。”
“甚好。”柳沉點了點頭,“傳令,讓盾陣後退,慢慢收攏守備之勢,扮作急行軍,誘山越人來急攻。這一次,本軍師忍無可忍,誓殺蜀賊!”
……
林子邊上。
三千的山越卒,此時死的隻剩一千多人。但還好,北渝的柳沉,終歸被拖住了腳步,沒能立即過沽嶺口。
費突喘了口大氣,用手抹了抹肩口的刀傷。那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口,近戰之時,一個北渝的校尉,悍勇無比,直接劈碎了他的肩甲。
“首領,若不然你先入林藏匿。”
“藏個鳥卵。”費突年輕的臉龐上,露出豪氣的笑容。強如北渝的謀者柳沉,被他一個名不經傳的山越人,死死拖住腳步。
放在哪裡來講,他們這些人,已經足以自傲。
“等打贏了,拖住了這支北渝大軍,我等下山之時,主公一定會歡喜無比。”費突笑道。
“對,還有虎將軍,肯定也要衝過來,抱著咱喊兄弟。”
“是極,是極!”
千餘人的山越軍,一時間,不過二三句玩笑話,重新變得戰意滿滿。
費突抬起頭,遠眺著前方的雨色,握緊了手裡的刀。認真來說,這是他第一次跟著徐蜀王上戰場。
若能活著,他也要像晁義陳忠那樣,打下天大軍功,步步擢升。
“西蜀!”
“西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