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辟,你說要是用空營圍城,能不能詐住徐蜀王呢?”
閻辟怔了怔,不敢相答。
“罷了,容我再深思。”常勝淡淡一笑。聲音剛落,帳外忽然有人走入。待他抬頭,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柳沉已經入帳。
“平德,你終於來了!”常勝一如既往,急忙起身相迎。
柳沉的臉色,再不似先前的白淨,反而多了一副病態,約莫這段時日,被某種心病,折磨得不輕,眼窩深陷,臉頰發黃。
但不管如何,他終於走了出去,走入了中軍帳裡。
“子由,我想得清楚,此後,我將小心至上,幫助子由大破西蜀,攻入成都。若是那徐布衣再激我,吾柳平德,隻當成一場犬吠。”
“甚好,甚好啊!”常勝聽得此句,一下子歡喜起來。
“我自知,平德是有大才之人。既如此,何不用一場大勝,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子由有了辦法?”
“有了些眉目,我說與你聽。”沒有絲毫顧忌,常勝握著柳沉的手,開始認認真真地道出計劃。
兩人的模樣,像極了那幾年同窗讀書時,一場秉燭夜談的歡喜。
……
在大宛關。
此時的東方敬,似是有些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黃昏下。前線送來的情報,他都逐一看過。更是知道,出關的兩路西蜀大軍,打得何其艱難。才打出了現在的局勢,南北各分一軍,拖住了北渝的大部人馬。
當然,北渝還有大軍沒動,世家的私兵,其他大州的援軍。以弱擊強,向來是困難重重的事情。
“軍師,陳忠將軍來了。”正當東方敬沉思著,護衛三兒走來,聲音一下子打斷思緒。
東方敬緩了緩神,重新正襟危坐。
“陳忠見過軍師。”
“無需多禮。陳忠,此番可是有事情。”
陳忠點頭,“不出軍師所料,派出去的斥候,扮作獵戶桑農,終於查探回了消息。在大宛關外,約莫二三百裡,必經東麵司州的半道上,確有一支北渝大軍。”
“主將是何人。”
“還未探出。”
東方敬沉默點頭。局勢已經逐漸明朗,常勝同樣分兵幾處,其中一處,便是等著他出城支援。能讓常勝這般安排且信任的大將,似乎並不多。若是名將申屠冠親至,隻怕會更加棘手。
當然,真到了戰事吃緊的時候。哪怕知道半道有藏軍,他也不得不去救。常勝考慮的東西,不僅是要圍死自家主公,還要趁機吞下他的這波援軍。
“軍師,我等怎辦。若不然,我帶人去馳援主公。”
“不急。”東方敬搖頭。他很明白,在大宛關的這支人馬,是最關鍵的所在。帶的少了,作用不大。但帶的多了,會使大宛關變得空虛。再者說,出兵的最好時機,並非是現在。
而是……
東方敬垂下頭,重新陷入深思。
或者說,他麾下這支大宛關的人馬,會成為一杆重矛,在某個最好的時機,直直刺透北渝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