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勝軍師,我等請戰攻城。”威武城下的北渝大帳,正在此時,十餘個世家大將,齊齊拱手走入。
這模樣,多少有些脅迫的意味。要脅迫的人,自然是督掌三軍的常勝。
看著走入的人,常勝麵色如常,似乎早有所料。一直在增援,卻沒有選擇攻城,不管如何,也不管怎樣畫餅,終歸會有人不滿的。
“軍師,我等到了現在,已經有十六七萬的大軍。怎的?還怕攻不下一個小小的威武城?”領頭的一個世家大將,叫北堂秀,是渝州北堂家的嫡子。常氏起事之時,北堂家多有助力,又同屬渝州,在北渝有著一份不小的話語權。雖然不如長陽一帶的頂級老世家,但北堂家這些年的青雲直上,已經隱隱有超越長陽世家的勢頭。
“北堂將軍欲要如何?”常勝淡淡道。
“自然是攻城!哪家破了威武城,這偌大的軍功便是誰的!”北堂秀眯眼道。他隻以為,常勝是想攬下破蜀的大功。
“北堂將軍,我另有計劃。”常勝歎了口氣,欲言又止。
這副模樣,在北堂秀看來,更加篤定了某種事實。
“軍師,我北堂秀隻需八萬人,二倍蜀軍之數,便能攻下威武城!”
這無疑,已經是請纓出戰。
常勝的臉龐上,顯得依然平靜。似乎這種事情,早在他的所思之中。比起在場的許多人,他更想攻破威武城,活捉徐蜀王。
但還是那句話,一座徐蜀王鎮守的堅城,有糧草有守備輜重,八萬人?再加上十萬,都沒可能攻下來。
最大的可能,會變成一場消耗戰損的絞肉之戰。為了攻下威武城,北渝會源源不斷將兵力調來,不斷戰損,國力不斷被削弱。直至有一日,跛人兵出大宛關,各路蜀軍齊動,收攏整個殘局。
到那時,北渝便再無招架之力。
一句話,強攻威武城,或能殺了徐蜀王。但在徐蜀王死後,二三月無法破蜀,西蜀政權在跛人晁義這些人的操持下,一樣會擁立少主慢慢穩住。
這般的血拚,以大換小,並非是北渝的戰略所在。
如這些世家,皆是鼠目寸光者,自然看不到更遠的地方。
“軍師不言不語,是怎個意思?”北堂秀皺眉。在他看來,常勝肯定要拒絕的,他已經準備好,常勝要是不同意,他定然要聯合各個世家將,再度施壓。
卻不曾想,約莫是考慮了清楚,麵前的常勝平靜一笑後,穩穩開口。
“北堂將軍既然如此有信心,那麼,便依著將軍的意思。”
這一下,北堂秀整個人怔了怔。附近的諸多世家將門,也跟著怔了怔。
“軍師的意思……同意攻城了?”
“當然。”常勝點頭,眼眸裡閃過不易察覺的決絕。
“不過,哪怕北堂將軍要攻城,也請多等一些時日。”
“怎說?”
“自然是思慮周全,讓將軍一鼓作氣打下威武城。”
聽見這一句,北堂秀以及諸將都呼了口氣。既然常勝把話都說開,多等一些時日也無妨,說不得,後麵的援軍不斷趕來,破城的機會也同樣更大。
“好,我等都聽小軍師的。”北堂秀露出笑容。
……
“近三十的人了,卻胸無半點謀略。”等北堂秀這些人離開,常勝眯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