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王城,成都。
此時,在成都的上空,到處都是彌漫的硝煙。硝煙之下,隱約還聽得到通鼓的聲音。
城頭上,諸如王詠,孫勳,薑采薇,徐橋這些人,還有將官堂的才俊,數千的蜀州子弟軍,都已經臉色凝重,嚴陣以待。
四座城門位置,都已經站滿了守堅的人。雖然沒有後備營,但城中的百姓,都自發地聚了過來,儘自己的一份力,幫著運送守城輜重,燒起沸水。
“王妃,鸞羽夫人來了。”
聽著,薑采薇轉過頭。一下子,便看到了鸞羽夫人,帶著六七百餘的女衛,迅速上了城牆。
成都內,除開五千子弟軍外,還另有六七百的女衛,都是從士卒家眷中挑選的,尋常時候,都由鸞羽來安排操訓。
六七百的女衛,不讓須眉,齊齊衝著薑采薇抱拳。
立在城頭的風中,薑采薇有些想哭。
這樣的西蜀,不該輸,也不能輸。
……
“軍師,李子堂未上當。”成都外的箭樓,閻辟急急走來,有些焦急地開口。布局已經鋪開,偏過了這麼久,那支南海的援軍,遠遠不見動作。
“按著小軍師的吩咐,我等不僅搭了人頭觀,還燒了不少的硝煙迷眼,但這李柳,卻是不出兵。”
常勝沉默了會,並未像閻辟一樣焦急。
“西蜀,當真是一個奇怪的存在。”常勝仰起頭,“若是這次不勝,我幾乎能想到,哪怕南北戰事僵持,西蜀依舊後繼有人。”
北麵有個韓幸,南麵有個李柳。單這兩人,若任其成長,幾乎能頂起西蜀的天了。
“小軍師,現在怎辦……”
常勝沉思,未開口。
閻辟臉色一狠,“小軍師,不若如此,我等直接攻城!左右李柳也不敢來!”
“不大妥。攻城之時,他若是來了呢。”常勝搖頭,“莫忘,我等現在的人馬,雖說是老卒精銳,但並不算多。另外,西蜀其他方向的援軍,得知成都危急,定會不斷趕來。若一朝不慎,被李柳衝敗,失去攻城之勢,我等這些人,便隻能做流亡蜀地的野狗了。”
“昔涼狐司馬修,雖有一場妙計,但正是急了一些,便讓毒鶚引入甕中,再無回天之力。”
“軍師可還有法子。”
常勝久久不語。
“兵者,詭道也。詭道難行,隻剩下奮殺了。傳我軍令,讓軍參先來本陣。”
閻辟點頭,並未要多久,便將一個臉色白淨的北渝軍參,請了過來。
“馬威見過小軍師。”
“無需多禮。”下了箭樓的常勝,轉過了頭,看向麵前的軍參。
“我便問,軍中還有多少糧草?”
軍參有些不明所以,大戰當前,小軍師現在是何意思?不過,他還是很快拿出了卷宗,粗看後開口。
“稟小軍師,在梔水郡補給後,大軍還剩十日的糧草。”
常勝聽完,整個人麵無表情。
“馬軍參也知,我等現在已經無了退路,唯有的勝機,隻有攻破成都。”
軍參馬威怔了怔,一時沒明白常勝的意思。
“小軍師,我兵法不及……”
“聽我說。”常勝壓住聲音,“稍後你回了營,便點一場火,燒掉七成的糧草。隻留二三日之用。切記,燒糧之時,要揚言是蜀人所為。”
馬威聽得臉色發白,“軍師,打仗之時,糧草……當是越多越好。”
“此乃絕糧計。士氣未到鼎盛,無法一鼓作氣。燒糧之後,我會傳令諸軍,兩萬餘的老卒精銳,已經徹底無了退路!攻下成都,便是最後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