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蜀軍若回援,西北兵力將徹底空虛。若不回援,這西蜀諸州的百姓,隻怕要當這西蜀王室的人都死了。
奇襲成都,雖陰邪且困難重重,但其的意義,無異於斬斷西蜀的雙臂。
“殺,殺!”
天策營大將孫飛,滿臉都是塵煙的汙垢,提著刀,領著諸多的北渝士卒,死死擋在官口的位置。
在南海軍中的李柳,在猜出了常勝的意圖後,更是臉色焦急。幾乎是不管不顧,與交州大將陳富一起,奮力要突破天策營的防線。
……
成都城內。
諸多的百姓,自發奔赴城門。十五六的兒郎戰死後,又有十二三的少年們,迅速跑去了鐵坊,披上不大合身的袍甲,準備拿起武器。
官街。
袁衝的府邸。
這位大紀皇室的袁姓血脈,此時正在家仆的操持下,披上了甲。
“三兄,我真要去麼。”
被稱為“三兄”的人,正是老袁王的養子嚴唐。不同於他人,哪怕袁家失勢之後,嚴唐一直作為幕僚般的存在,給袁衝出謀劃策。
當然,這些出謀劃策,大多是為了將來考慮,死死抱住西蜀的大腿。
“當去。”嚴唐沉住聲音,“哪怕少主砍了一刀北渝人,待西蜀王回都,亦會大喜。若是不去,西蜀王必然會查得出來,不管以後這天下如何,少主恐怕都活不得。少主莫忘,先前就錯了一步棋。”
“三兄,我許久不練刀弓,恐身子無力。”
嚴唐怔了怔,驀然大怒,“老袁王何等英雄,垂暮之年亦能奮勇殺敵!少主,你莫不是要學昏君袁安?”
聽到這個名字,袁衝大驚,再無半點懼意,待披上了甲,便和嚴唐一道,帶著三百餘的家仆,往城門方向趕去。
隻出了府邸,袁衝才看見,四麵八方的,都是奔赴城門的蜀人。連著清館的花娘們,都已經走下了香樓,收好了春帕。隻將頭發胡亂盤著,便和其他的百姓一起,將守城的輜重,不斷運去四座城門。
“吾生得晚,未及十八,小子敬拜列位前輩父兄,願同赴死!”一個臉龐青稚的少年,披上甲後,與許多同歲少年一道,匆匆提刀跑過長街。
城中的各個街道,到處都是人影。
送子奔赴後,一個失神的婦人轉過身,捂著嘴哭了起來。
……
“我西蜀——”
“吼!”
城頭上,十五六的子弟軍們血戰不退,最凶險的一次,已經有先登的北渝老卒攀到了牆。
長槍未能捅乾淨,一個子弟少年,心生大急,又生怕北渝人登了城牆,索性翻過城頭,在中了二三箭後,展開手臂與五六北渝老卒,同死翻下了城牆。
“山如巍巍,似我兒郎。”
“我西蜀啊——”
硝煙中,老丞令王詠仰頭怒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