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弓——”
“準備!”
李柳的眼色裡,未有任何的遲疑,複而抽刀,怒聲長吼。四周圍間,無數的西蜀將士,也跟著振臂長吼。
近了蜀人的弓弩手,常勝停下腳步,平靜地閉上眼睛。
“放箭!”
“送伏龍小軍師上路——”
……
大紀興武十七年。
外有北狄虎視眈眈,內有奸相禍亂朝綱。
一個從蜀州而來的赴考士子,入了長陽,又跟著一路悲哭的人群,走到了午門的斬首台前。
有一忠烈的大紀老將,滿門抄斬。
待劊子手刀落,血光陣陣晃過眼睛。這位蜀州的赴考士子,和人群裡的許多百姓一起,也一下子哭了起來。
“日月顛倒,我中原江山,將永無寧日。吾當立誌,此生定要竭儘所能,撥亂反正。”
在斬首台的另一端。
同樣有一個渝州的士子,放下了手中書卷,抬起的臉龐間,在悲憤之後,也生出了青雲之誌。
他縮在袖中的手,不經意握成了拳。
……
兩人各不相識,在官差走來一陣驅趕後,去了各自的方向。
一個要去赴考士子的客館。
另一個,入長陽托人幫忙尋書。不曾想被自家族兄派了人,揪著抓回去幫忙賣米。
赴考的蜀州士子,叫東方敬。
尋書的渝州書生,叫常書。
……
飛矢過後。
常勝與蔣嫻的屍體,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四周圍的蜀卒,重新爆發出陣陣的嘶吼聲。
李柳回刀,麵朝著城外青山,也仰著頭痛哭起來。這一場的大戰,蜀州死了太多的同僚老友。
……
疾行的馬車上。
披著大氅的東方敬,平靜地坐著,不知在想什麼。成都的最新情報,還沒有傳到他的手裡。
但不管怎麼看,這一次的常勝,已經是在劫難逃了。
“三兒,讓人停一下。”
護衛李三兒急忙走了出去。馬車隨即緩緩停下,停在了秋風蕭瑟的林子邊上。
下了馬,東方敬重新坐在木輪車,讓人取來了酒。
“第一盞,敬血守成都的英烈。若無他們,常勝必破成都。”
“第二盞,敬我西蜀上將軍於文。危難時,以誓死之身力挽狂瀾。天下名將,欠於將軍一席。”
“第三盞酒,某東方敬,私敬伏龍小軍師。山河萬裡,自有太平之日。”
“恭送北渝常子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