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裨將校尉,聽著臉色都凝重起來。
冬戰之時,士氣最容易衰弱,且因為氣候的原因,戰損也會變得很高。但也會有好的地方,譬如說攻城的器械,會因為霜雪覆蓋,推得舉步維艱。
“雖然不知為何,但主公說北渝王……極可能選擇冬戰。那麼,即是可以證明,北渝王手裡,或還有製勝的手段,我等需萬事小心。”
軍帳裡,一眾人都點了頭。
“對了都督,還有一件事情……”
“怎的?”
“原先暗中接到的黃將軍家眷,其妻黃車氏,不知怎的中了毒。”
“什麼!”苗通急得站起來。
在攻入長陽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便偷偷接走了黃之舟的妻兒,藏在一處安全的小彆院裡。
卻在這時,忽然中毒了。要知道,那位做了死間的黃之舟,眼下最在乎的,莫過於這對妻兒。
“雖黃車氏不言,但有彆院的守衛猜測,似是她自個吃了毒,若非是救得及時,隻怕當場要死。或是說……她隱約猜出了黃將軍的身份。”
苗通閉了閉目,“黃家的小兒郎呢。”
“年紀雖小,但提了一根木棒,不許人接近其母。都督,要不要去信給黃將軍?”
“黃將軍身在敵營,我等不要生事。”苗通沉默了下,“我也不知該怎辦,但不管主公或軍師,或狗福兒,都令我想儘辦法,保住黃將軍的這對妻兒。”
“召集城中神醫,不惜一切救回黃車氏,若立大功,某苗通願擔保,不僅性命無憂,亦會有一筆天大富貴。皇宮裡尚有補物,也一並送去小彆院。”
“至於黃家小兒郎,若有人敢動刀相向,本將重責不饒!”
“遵都督令!”
……
長陽,皇宮不遠的一座小彆院。
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撐著身子,透過房間的古樸木窗,有些發呆地看著外頭的寒意。
在她的身邊,一個累極的小兒郎,趴在床沿邊已經睡著。在一隻小手裡,還緊緊抓著一根小木棒。
……
皇門關下,北渝營地。
同樣有一位披上戰甲的將軍,迎著冷冽的寒風,麵朝著遠處的天空。
在入渝前,他已經下定了一切決心。不惜一切,助西蜀一統江山。但直至現在,他忽然才明白小軍師的話。
“你娶了妻,有了兒,便會在我北渝紮根了。”
小軍師啊,我的根,早已經在蜀地生葉生花。
黃之舟閉目再睜開,重新恢複了絕然之色。他踏出腳步,即便身子有傷,卻依然留下了一個個堅定不移的腳印。
“北路軍恭迎主帥!”黃義幾個裨將,在寒風中抱拳高呼。
“北路軍恭迎主帥——”
二萬餘人的北路軍,器甲明亮,都紛紛昂起了頭。在他們的麵前,那一襲的將軍人影,終於又回來了。
黃之舟立在風中,係著的鬥篷迎風飄搖。他挺著身,按著刀,這滿身的殺意,隻一下子,讓四周的風,再度狂聲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