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雪坡之下,常四郎皺著眉頭,不時環顧著四周。
如今的光景之下,雖然能守得住,但他所擔心的,是常霄那邊會出軍。即便三番四次派了人,但他太了解這位常氏家將的性子。
再者說,現在全豹和史鬆又敗了。從頭至尾,那傻子一般的史鬆,幾乎像個包袱累贅一樣,不斷拖著他的大軍。
要知道,照如今的情況來看,雪日冬戰,西蜀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他隻需穩守本陣,小東家是拿他沒法子的。即使有妖智東方敬在,他多謹慎幾分,終歸是能挺得住。
“主公,布衣賊久攻不下,已經無計可施——”
啪。
常四郎乾脆利落地抬手,賞了聒噪的史鬆一個大耳刮。
史鬆驚得跪地,不敢再言。
“跟著老子打草原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蠢啊。”常四郎揉著手掌,聲音鬱悶至極。
“蠢便算了,作為三軍大將,遇戰之時如此慌張。若非是全豹,你早埋雪了。”
“主公恕罪……”
常四郎懶得理睬,回過了頭,看向另一邊的付延。
“老軍師,讓你多派出去的人,可是照著做了?”
付延拱手,“主公放心,連著主公的信物,估摸著已經送入皇門關了。”
常四郎點點頭,一時看著周圍的雪景,莫名地有些煩悶起來。
……
此時的皇門關上,常霄的臉龐之上,滿是猶豫不決的神色。
探騎回報,他不僅得知了史鬆的愚蠢連敗,還得到了自家少爺送來的親筆密信。信裡叮囑他,不管如何,都不可擅離皇門關,以駐守為先。
常霄垂頭,久久才開了口。
“我還是個娃兒的時候,快要餓死的時候,被常家的二老爺帶回了府。他給了我熱飯,又給了我暖衣。二老爺那年病死時,囑咐我要保護好四少爺。”
四少爺,自然是常家四郎。
他知曉,在內城渝州那邊,常氏一族的人並未屈服,還在聯絡世家人手,準備反攻長陽。
常霄歎了一口氣。
在他的旁邊,兩個裨將並不懂自家將軍的心事。還在一個勁兒地稟報,譬如什麼加固了後城門的城防,譬如毀掉的鐵門,準備用造好的木門暫替。
常霄並未聽清,隻抬了頭,有些不甘地看著眼前的雪色。他不敢想,若是自家少爺出了事情,他要如何。
“將軍,將軍!”
正當常霄想著,忽然間,一北渝都尉急急上了城牆。
“怎的?”
“將軍,大喜啊……我等在長陽附近查探時,收到了城中鐵刑台的消息。內城尚有不少世家,願意配合將軍反蜀!”
“此言當真?”常霄驚喜回頭。
“確是如此。如今的長陽中,已經要亂糟起來。鐵刑台還說,那位西蜀苗通,還逮了不少的世家子,意圖迅速平定起事。”
常霄激動地捏了捏拳頭。他所擔心的,便是長陽的蜀軍。但若是此時,長陽再起叛亂,那麼苗通的這支人馬,定然要自顧不暇,短時之內,便無法離開長陽來攻打皇門關。
當然,常霄依舊謹慎,並未立即作出決定。反而讓斥候再探,爭取第二輪,第三輪的確切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