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常四郎咬著牙,看著麵前趕到的常霄。
“三番四次,我讓你不得離關!你莫非以為,老子常四郎是塊爛豆腐?經不住蜀人打了?”
常霄驚得跪地。
一路趕來,發現果真沒有蜀人埋伏的時候,他已經隱約猜出,可能是真中了敵計。
“你知不知,皇門關後城門被蜀人毀去,就是留著複攻的!偏偏你似個傻子一樣,果真帶兵出關了!你有無想過,大敗史鬆那支西蜀步卒,現在不知所蹤。”
“我想幫主公……”
“幫什麼?蜀人已經退了!”常四郎聲音歎息。不說申屠冠蔣蒙,哪怕是杜鞏,都不會中這等雕蟲小技。
“常將軍,你這次真的有愧主公。”史鬆在旁,轉著眼睛小聲開口。
卻不料,聲音才剛落,被常四郎抬腿一腳,冷冷踢到了雪地裡。
包括付延在內,一乾的武將幕僚,皆是大氣不敢出。
“準備回軍。”常四郎閉了閉目,果斷下令。
“全豹,尚有多少戰馬?”
“包括劣馬——”
“不算劣馬,隻說戰馬。”
“主公,不到一千五騎了。”
“集合重騎卒,再挑千人的賣米軍,每人一馬,隨本王先急趕皇門關。”
“主公不可犯險——”付延大驚。若是以騎軍趕路,滿打滿算也不過千多人。
常四郎沒有理會付延的話,他垂著頭,看向跪地的常霄。
“霄叔,我七八歲之時,便跟著你上山打獵了。我知你擔心我,但你有無想過,失了皇門關,再加上風雪鋪路,我等這些人入不得長陽,該要去哪?尋個小鎮小村窩冬麼?”
常霄顫著身子,將頭不斷磕在雪地上。
“起來,帶著步卒大軍,以最快的速度回趕皇門關。”
“少爺——”常霄差些脫口而出,“主公,不若讓我騎一匹馬,與主公同去。”
“不,你親自帶著這數萬步卒大軍,在後趕上。”
常四郎環顧左右,當發現那一張張臉龐,再沒有老仲德,沒有申屠冠,沒有蔣蒙,沒有常勝,沒有老羊倌和杜鞏,甚至沒有常威……他莫名的心底痛苦。
偌大的一個北渝,乍看之下已經走到末路。
“霄叔,保住皇門關打下長陽,等回到渝州的時候,你我好好飲一場酒。”
常霄先是痛泣,隨即麵容變得認真無比。他起了身,對著麵前的常四郎,鄭重抱拳。
“起軍!”常四郎點頭,翻身上馬。將一杆新的長槍,重新負在了背上。
千多的騎軍,都已經準備好。
“隨老子常四郎,殺回皇門關!”常四郎昂頭怒吼。
王入陣,士氣不可敵。
附近之中,不僅千多人的騎軍,連著近些的北渝步卒們,都開始連聲吼了起來。
馬蹄陣陣遠去。
“集結步卒,日夜兼程,回趕皇門關!”常霄的臉龐,重新露出嗜血之色,在風雪中怒聲開口。
“常兄,士卒數日連戰,不若暫歇半個時辰——”
啪。
說話的史鬆,第二次被常霄踢翻在雪地上。他梗著脖子爬起來,剛要回罵兩句,卻發現,麵前的常霄,已然是一身的殺伐戾氣。
如付延這類幕僚,雖不至於多妖智,但還是明白眼前最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