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弩——”
樊魯咬著牙,心底止不住地發怒。若是北渝王的這支騎軍,晚來二三時辰,說不得皇門關便能攻破了。
但現在,北渝王騎軍衝陣,他不得不考慮收攏人馬,護住本陣為先。
樊魯的軍令之下,連弩卒迅速列陣,射出連番弩矢。隻可惜,未能射殺多少騎,隨著北渝人的逼近,怕傷及袍澤,連弩卒一下子退去。
“阻馬拚刀!”樊魯再度下令,聲音逐漸發狠。
“先登營,破城營繼續攻城!後備軍三營人馬,隨我步戰!老子樊魯,今日要殺王!”
軍令傳下,西蜀最後的後備三營,紛紛抽出刀器,跟在樊魯之後,怒吼著朝前撲去。
“小心拒馬車!”全豹鼓著眼睛,馬刀不斷劈下。先前隨他衝陣的五百餘人,到了現在,死的隻剩一百多。
但無疑,他給自家主公爭取了時間,給皇門關爭取了時間。
劈飛一個西蜀都尉的腦袋,全豹聲音爆吼。
“還有誰!”
五六蜀卒殺來,舉槍長刺,將全豹的戰馬捅翻。摔地的全豹雪中爬起,並未懼怕,拾了一把短刀,與蜀卒殺成一團。
“北渝王有陣前斬將的本事,樊將軍莫要太前。”眼見著樊魯又要入陣,隨軍幕僚高喊。
“我怕個鳥,虎哥兒我都不怕!”樊魯未理,帶人繼續前衝。
在死傷千多的蜀卒後,推來的拒馬車,終於堵住了北渝騎軍迂回的出口。
“掩上,掩上!”全豹逼退幾個蜀卒後,迅速搶了一匹馬。在他的身後,奮勇的賣米軍精銳,亦跟著繼續殺出一條血路。
前方位置。
驀然傳來陣陣的驚呼,緊接著,十餘個的蜀卒,一下子被人掀翻。
常四郎垂手橫槍,昂著頭,冷冷目視前方。
“渝賊!可識得西蜀李雙錘!”
一個使雙錘的西蜀裨將,策馬奔來,卻還未奔到眼前,被常四郎長槍一擲,瞬間人馬同死。
“槍——”常四郎昂頭虎吼。
身邊的親衛,迅速將二杆長槍,遞到了常四郎的手上。
雙手橫起二槍,常四郎先是看了看皇門關,隨即又側頭,不斷掃視著前方衝來的蜀軍。直至看到了樊魯——
他打了一聲響哨,麵無表情地夾起馬腹。
雖是雪夜,但雪色的映照下,四周圍光亮無比。一直緊盯著前方的西蜀幕僚,瞬間大驚失色,未有絲毫耽誤,迅速高呼。
“保護樊魯將軍!”
“胡軍師,前方皆是我軍盾陣,且又有拒馬相擋——”
“我早些時候就說,整個中原若論陣前斬將,隻有二人舉世無敵,一是我西蜀虎將軍,二便是北渝王啊!”
聽到呼喊的樊魯,心頭莫名一陣不安,他抬了頭目視前方,那位北渝王常小棠,居然單騎朝他衝了過來。
“盾陣刺槍!”
不曾想,北渝王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隻聽得一聲隱隱的虎嘯之吼,其胯下的戰馬,驀然飛跳半空。
一下躍過了前排盾陣,劇烈的馬蹄聲,不斷踏在後方頂盾的西蜀士卒頭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音。
馬蹄落下,北渝王常四郎一聲怒吼,又將左手長槍奮力掃去,瞬時間,長槍折斷,一架拒馬車應聲崩塌。
蜀陣裡,不僅是樊魯,諸多的將士都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