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之下,嚴防死守的皇門關前。
隨著蜀人的閉關,原先氣勢洶洶的北渝大軍,一下子死寂下來。
渾身是血的全豹,顫身下了馬,遠看著蜀人在城頭的高呼,一下子垂頭悲哭。他自然知,失了皇門關,將意味著什麼。
常霄杵著刀,不住地仰頭長嘯。
騎在馬上的常四郎,垂著長槍,久久陷入沉默。終歸是決戰無力,北渝走到了這一步。
“主公,不若立即攻關!”
“主公,我等不懼死!”
聽著四周圍渝將的聲音,常四郎抬頭環顧,由於風雪連戰,不管是將是士,一張張的臉龐,都凍得青腫且疲憊不堪。
“常霄,收攏人馬。”常四郎艱難吐出一句。
這般的軍勢,加之蜀人士氣如虹,皇門關在短時內,已經不可攻下了。
“主公……”
“聽令。”常四郎沉聲。
隻說完,常四郎單人一馬,緩緩踱上了斜坡。全豹怕有失,急忙讓人集結盾陣。
“無事。”常四郎回頭,“非是攻城,而是本王不明白,這皇門關裡的西蜀軍師,到底是何人。還是說,是跛人東方敬從天而降,藏在了皇門關裡。”
踱著馬,常四郎徑直到了關下。瞬時間,有弩矢一下子射出,隻可惜在射程之外,並沒有任何殺傷。
常四郎麵無表情,勒住了馬。
“某便問,皇門關中,是哪位高人軍師?”
城頭上,一直看著的小狗福,沉默了下出列抱拳。
“小子韓幸,見過北渝王。韓幸不才,不過運氣使然,小勝了一番。”
常四郎大笑起來。
“狗福兒啊,你越來越厲害了。”
狗福拱手抱拳。
“可有謀名了?”
“涅槃重生,西蜀青鳳。”小狗福聲音堅毅。
常四郎仰頭,又長笑了幾聲,才勒馬轉身,往本陣而回。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小東家走的是怎樣的路,連一個村人之子,都敢破格提拔重用。
若放在北渝,哪怕才智超群,終歸要被老世家們,迅速摁熄了火焰。
“撤軍!傳令史鬆,變更行軍方向,速與本陣會師!”常四郎咬著牙,沉沉一聲下令。
不多久,隻等北渝王軍令一下,攻城的北渝殘軍,如同鬥敗公雞一般,循著長長的雪道,開始撤退行軍。
“狗福,北渝人還會回來攻城嗎?”城頭上,樊魯擔心地開口。
“不大可能了。近三萬之軍,又有險峻之勢,且在雪冬之下……而且先前,北渝王來問軍師之名,我猜著他沒有天計,當是不敢來攻的。”
“再者說,我等三人同聚,除非身死,否則都會力保皇門關不失!”
“那他們能去哪?二關都堵死了,北渝人走投無路了。”樊魯大笑起來。
小狗福並未多歡喜,想了想繼續開口,“我若無猜錯,到時候,主公那邊會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