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皇門關外。
開春之後的雪寒,已經消退殆儘。
小狗福隻帶了二三騎,停了馬,站在城關外三十裡的地方。
並未多久,前方同樣來了數騎的人。
當頭的,赫然便是渝將全豹。
“籲。”
見著路邊的人,全豹沉默下了馬。
“西蜀吏官韓幸,見過將軍。”小狗福心平氣和,放低了姿態。
下了馬的全豹,難得舒了一口氣。他原先還以為,主公或在說笑,若是他帶著人馬,倉皇入了皇門關,然後被蜀人一鍋端了,豈非成了千古笑柄。
但此時,麵前的蜀人少年,似是個不錯的人。當然,他也知道,麵前的人實則便是西蜀的小青鳳,讓北渝一度吃了不少苦頭。
“北渝統領全豹,亦見過先生。”
“將軍好說了。”
全豹拱手,猶豫著再問,“我家主公說,讓我帶著司州裡的大軍……過皇門關。”
他不得不小心,不久之前,西蜀還是大敵。卻在開春後,自家主公一下子又這般決定。當然,在聽說外族之事後,他逐漸就想通了。
“確是,吾韓幸,今夜願與將軍同行。”
全豹怔了怔,瞬間明白過來,說是同行,實則是他放心,成了人質一般的存在。若是皇門關發生什麼事,麵前的少年也會死在亂軍中。
有主公之令,再有麵前少年的同行,全豹終於放下了心,高高一個抱拳。隨即,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對了韓先生……皇門關另一邊的營地——”
“已經是空營了,樂青將軍早已帶軍離開。”
聽聞此句,全豹先是一怔,整個人又無奈笑了起來。
“將軍請放心,你家主公應當也說了,當這在世的三雄見麵後,我中原便該以武定邦了。”
……
“我還是那句話,隻要皇門關還在蜀人的手中,北渝王大軍被困,這二者依然會不死不休。我聽說,不僅是河州樂青的大營,另外,渝州那邊聚起的兵馬,也快要動了……該死,那常氏的大郎磨磨蹭蹭的,都跟條廢狗一般。”
合州的小王宮裡,淩蘇眯著眼睛開口。
“但還好,草原狼王那邊已經來了信,說正在誓軍,誓軍過後不多久,便是攻打中原了。”
在淩蘇的麵前,老合州王吳朱,滿臉都是頹喪之色。家裡的好大兒失蹤,他每日都鬱鬱寡歡。
“淩師,你說我要改立太子嗎?”
淩蘇心頭狂怒,這八字還沒一撇,再者說那什麼太子,根本就是個廢物。當然,在臉上他還是忍住了。
“王爺,大事要緊。真做了五州的帝王,改立太子也是可以的。”
“但如果太子還活著,本王行了廢長立幼之舉,以後或會引起宮鬥,也或會有兄弟爭奪帝位之殤。”
淩蘇閉了閉眼,藏在袖子裡的拳頭,捏了又捏。
“王爺,眼下最緊要的,便是配合狼王,先攻下整個南海。如此一來,便成了南北呼應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