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嬿白躺在病床上,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的人頂著一張跟她一樣的臉,費儘心機嫁進了豪門。
大伯子是清冷教授,小叔子是頂流明星,殘疾老公一張臉也是女媧炫技之作。
夢裡的她嫁進來後一直作妖,為了利益機關算儘心思歹毒。
甚至還要對老公的小侄子下手。將這小奶娃騙到了無人的湖濱彆墅旁,準備沉屍湖底。
“她”先前將這小奶娃一路好聲好氣地拐出來後,到了這裡,便圖窮匕首見,將這小奶娃一把揪下了車,丟在了地上。
小奶娃被摔得哇哇大哭。
這孩子曾患過敏性視網膜中央動脈堵塞,導致雙目基本失明,此時摔疼的大哭,兩隻小手無助地在空中亂摸。
夢裡的“她”卻眼底透著瘋狂,從車上拿出準備好的繩索,加上一個大編織袋。
而後衝著這小奶外一聲冷笑,拿著繩索就走了過來。
“不要……”
眼瞅著夢裡的小奶娃要遭毒手,顧嬿白情急之下拚力阻止。
就在這時,她心臟一陣劇痛。
“醫生,快叫醫生——”
隨著耳畔傳來一聲護士的驚呼,顧嬿白隻覺得自己的靈魂飄了起來。
緊接著便是一道白光,瞬間失去了意識。
再恢複意識的時候,顧嬿白發現自己麵前有一個坐在地上正哇哇大哭的小奶娃。
“嬸嬸疼……嗚嗚嗚……哇——”
穿著酷酷背帶褲的小奶娃滿臉都是淚,一邊哭一邊喊著嬸嬸。
顧嬿白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小奶娃,眼前的小奶娃無比清晰真切,顧嬿白試著伸手摸了摸這小奶娃的臉,軟軟的,Q彈。
顧嬿白又看到手裡的繩索,心裡一跳,猛地看向四周。
這裡是一片位於半山腰的湖景彆墅區。
不過這裡的彆墅區還沒人入住,除了靜謐的湖水,就是岸邊鬱鬱蔥蔥的林木。
風景很好。
可惜事情不妙。
這是夢裡那個世界。
她竟然穿成了夢裡的那個歹毒反派一樣的“她”了。
“嬸嬸嗚嗚……”
小奶娃慌亂地摸到顧嬿白的手,哇一聲又哭起來。
他不知道是誰摔的他,此時無助的小奶娃唯一的依靠就是想要回到嬸嬸的懷裡。
“不哭不哭,宣宣不哭,”
顧嬿白下意識叫著夢裡這孩子的小名,心疼地抱起這小奶娃,忙忙哄道,“哪裡疼?是磕到腿了嗎?”
“嗚嗚……我要回家,”
小奶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不要找金色的大魚了嗚嗚——”
顧嬿白頓了頓。
這才想起來,夢裡的“她”為了將這小奶娃騙出來,說帶他去找一隻金色的大魚,能把他眼睛治好的金色大魚。
其實不過是想順利將這小奶娃接出來弄死。
原因竟是這小奶娃快三歲生日了,他爺爺說在他生日時,將家產要重新分割。
夢裡的“她”不希望算計的肥肉要被割去一塊,這才想要將這小奶娃沉屍湖裡。
“宣宣乖,我這就帶你回家哈,不哭,不哭——”
顧嬿白輕輕拍著小奶娃的背哄著,眼底透出幾分糾結。
她才穿過來,還沒來及沉澱一下自己的情緒。
可她也知道,再不回去沈家,不見了這小奶娃,沈家隻怕已經報警了。
她早在夢裡看出,沈家人沒那麼好騙,這個“她”太過膽大妄為了,沈家人隻怕早已看出了些端倪來。
就在這時,顧嬿白忽而覺得掌心一熱。
她忙看向掌心,隻見她掌紋上,隱隱有流光在緩緩遊走。
她的掌紋比較特殊,右手掌紋裡有紋路組成一個不太規則的五行圖。
從她記事起,就聽相依為命的外婆說,家族中凡是有她這樣掌紋的孩子,從十八歲開始,就會各種怪病纏身,極少活過三十歲的。
家族中的傳言,卻說這種掌紋是大機緣,得有天大的福氣,才能承受得起。
不過這話誰信?
父母都認為可能是一種遺傳病,帶她也去不少大醫院看過,隻是都查不出病因。
花了不少錢,她的病卻越來越重。
到了最後躺在病床上渾渾噩噩的,她便時不時做那個奇怪的夢。
眼下她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隻是沒想到,竟然穿到了夢裡的世界。
她明明記得,她先前留意過夢裡“自己”的掌紋,並不是這樣的,沒想穿過來後,她帶來了自己的掌紋。
此時掌心越來越熱。
顧嬿白心裡微微一動,靜靜掃了一眼,想到了她先前生病無聊時,看過的外婆留下的那本古籍的一些記載,眸色不由閃了閃。
顧嬿白試著掌心向上,按照那古籍裡說的,屈指做了一個蘭花指。
她放眼望去,果然看到四周從湖裡、樹林裡飄忽浮動出幾粒閃爍的小小亮點。
其中幾粒才從草木、湖水中浮出,便在陽光下一下子消散無蹤。
唯一留下的一粒晶瑩剔透珍珠般的亮點,在向她緩緩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