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宣奶聲奶氣斬釘截鐵道,“趙阿姨說,生日蛋糕可以,可以預定噠,買,買很多東西都可以預定,預定噠。我,我預定嬸嬸哦——”
“胡說八道,”
沈成墨訓道,“你小子明天就給我去上幼兒園。”
沈熠宣氣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你小子學曆太低,你嬸嬸沒法跟你結婚,”
沈成墨怕沈熠宣真哭,就忽悠他道,“學曆,你懂嗎小子,你沒學曆!你沒聽電視上那些人都說嗎,乾什麼都要學曆,學曆!”
沈熠宣愣住了。
他趕緊看向顧嬿白。
這時,沈成墨沉沉的眼光也落在了顧嬿白身上。
顧嬿白便暫時順著他的意思點頭道:“對啊,宣宣啊,你得上學呀,最起碼也得幼兒園畢業呀。”
沈熠宣小手攥著自己的身份證,神色糾結萬分:“我,我預定,預定也不行嗎?”
“不行。”
沈成墨斷然道,“要學曆。”
沈熠宣緊緊抿著小嘴,眼巴巴瞅著顧嬿白。
顧嬿白輕柔地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沒有多說。
“那嬸嬸,嬸嬸等我,”
沈熠宣緊張道,“等我畢業呀……我明天、明天就去上幼兒園。”
說完還是不放心,伸出小手又道,“嬸嬸,拉,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顧嬿白默了默,還是伸出手來,輕輕跟小家夥勾起了手指晃了晃。
沈成墨心裡輕嗤一聲:
這女人怕不是原本還想拿沈熠宣算計什麼吧?
到了民政局,沈熠宣被哄著留在車上,和助理、司機在一起。
顧嬿白跟著沈成墨一起進去。
拿著協議登記完,顧嬿白有點意外,這個世界協議離婚竟然也有一個月冷靜期?
沈成墨看著顧嬿白毫不猶豫地流利都簽了字,一概手續登記好後,他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這女人簽字這麼痛快,該不是還想著在這一個月冷靜期又做點什麼吧?
一起出來時,正走著的顧嬿白腳步忽而一頓。
“怎麼,”
沈成墨坐在輪椅上,頭也沒抬道,“後悔了?”
“那個,”
顧嬿白輕輕道,“沈先生,離婚要想快一點的話,你叫人去走訴訟程序會早一點嗎?”
她雖然不急,可是早一點斬斷這層關係,心裡也就更清靜了。
沈成墨眼光霍然抬起,盯住了顧嬿白的眼睛。
“沈先生?”
顧嬿白看著他眼底不虞的眼神,疑惑道,“那個比這個還慢嗎?”
她沒離過婚,更沒訴訟過……
這些確實不太懂。
“這麼急?”
沈成墨一挑眉,“夫人,這是找好下家了?哪位帥哥這麼叫夫人魂不守舍的?改天叫我見見也開開眼?”
顧嬿白靜靜掃了這人一眼。
沈成墨這人,是總裁不錯,可並不是高冷那一掛。
這人嘴毒,臉皮也厚算計也深,豁得開,膽子又大心又狠的……不算什麼謙謙君子。
這人說話很不中聽,唯一值得她欣賞的,不過就是這張臉。
這張女媧炫技之作一樣的俊臉。
就比如此時,自然光照下,這人坐在輪椅上,微微斜著一雙眼看著她時,修長的眼睫根根分明。
光是落在眼瞼下的那一條淡淡的陰影,都像是有著說不出的風流。
好一張美色皮囊。
即便在幾乎全家都顏值爆表的沈家,沈成墨的這張臉,依舊是上上之作。
“你看什麼?”
聽不到顧嬿白的回應,沈成墨疑惑看過去時,不由一皺眉冷聲道,“你這是什麼眼神?”
是他的錯覺麼?
為什麼在這女人平靜的眼神裡,他竟然看出幾分對他的玩味來?
這種感覺太過詭異。
“沒什麼,”
顧嬿白不著痕跡地收回了眼光,聲音輕柔地像是微風拂過,“沈先生說笑了。”
沈成墨隻覺得像是打在棉花上,微微眯了眯眼:
這女人,真是和原來一點也不一樣了。
離開民政局後,沈成墨沒再說什麼。
倒是顧嬿白,應付了沈熠宣好一會,才哄得這小家夥心滿意足,到了老宅後,跟她依依不舍地說了拜拜。
顧嬿白回了老宅後,直接去了花園的陽光房。
這兩天她對陽光房裡的這些花木“照顧”的多,還有花園裡那株老梅樹也多澆了幾次加了“料”的水。
這時候,老梅樹還看不出什麼,但陽光房裡這幾十盆金桔變化是最明顯的。
原本金桔上結滿的青色的小果子,這兩天明顯長大了一圈不說,金桔植株的葉子也越發光澤了。
在光下,每一片葉子都油亮油亮的,像是流淌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