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了雲景一眼,還是回答道:“他的朋友家,據他說是位於城西的彆墅區,我們看了一下監控,車子確實是開到那邊沒錯,和曾寧心乘車的方向是相反的。”
雲景道:“他朋友是做什麼的?”
“朋友叫黃高,家中自營狗舍,根據馮良軍說,他和黃高很多年前就認識,二人關係很鐵,馮良軍的通話和短信記錄中,和這個黃高的聯係確實最多。事發當天,馮良軍給曾寧心打過一次電話,不過電話沒通,根據馮良軍所說,隻是想確認妻子上車了沒有,幾個小時後,馮良軍和黃高有過通話,當天在黃高家做客一天,晚上才回家的。”警察道。
雲景點了點頭,和老奶奶一起繼續看監控錄像。
片刻後,馮良軍也匆忙趕來,和雲景老奶奶站在一起,警察放在一旁的資料還沒收起來,上頭有馮良軍和老奶奶的通話記錄。
馮良軍一見,神色頓時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見監控還在播放他家附近的視頻,正好是他深夜駕車回到家的鏡頭,馮良軍連忙自責地道:“我那天也是昏了頭了,黃高家新養了幾條狗,我最近工作壓力大,看著那些狗可愛,就忍不住逗留地久了點,心裡也是想著寧心不在家,我晚一些回去也沒關係,反正我去的是黃高家,黃高她也是認識的,並不是外人,卻沒有想到……唉……”
老奶奶點了點頭,繼續全神貫注地看著監控錄像。
雲景掃了一眼那通話記錄,和黃高的電話聊天次數,遠遠勝過了和曾寧心之間的聯絡。
乍一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馮良軍和曾寧心是夫妻,住一起,每天都見麵,通話次數不如朋友算是正常,但看馮良軍那特意解釋的樣子,讓雲景不得不留意起來。
恰巧這時,雲景的手機突然響起。
雲景低頭一看,竟然是薑皓打來的電話。
拿著手機走到外頭的走廊上,雲景道:“喂?”
“雲景啊,你這事乾的不地道,有事情居然不來找我,跑去找晉先生,我可是才剛和你分開沒幾天,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我?”電話一接通,薑皓的聲音就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雲景失笑:“你當時不是有事才離開的嗎,而且我這邊遇到的不算大事,所以不論問你還是問晉先生,都是一樣的。”
“事情解決了嗎?”薑皓立刻問道。
雲景看向還在裡頭看監控的人:“沒有。”
“以你的能力,應該很快就猜出事情原委吧?”薑皓有些驚訝,當初那套頭葬活人墳,雲景都是三下五除二立刻搞定的,沒理由這普通的失蹤案,卻能難住雲景啊。
雲景壓低聲音道:“人是死了,但很奇怪的沒有怨氣,化作一個半陰靈的形態出現在鏡子前,給我看她手中的佛珠,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而且也沒想好怎麼和她的母親交代。”
薑皓沉吟了一下,對雲景道:“其實關於這件事情,我倒是有不一樣的看法。”
“哦?”
“就像你現在已經大致猜出了始作俑者是誰一樣,被害者肯定也知道誰害死了他,可是你們兩個人都一致地選擇了暫時隱瞞被害者的母親,對吧?”
雲景一怔:“不錯……”
“是什麼原因讓你選擇隱瞞呢?沒有證據?沒有找到被害者的屍骨?還是……有彆的原因?如果這個原因能夠同樣放在被害者的身上,也許,那就是答案了。”薑皓道。
雲景緩緩地道:“我懷疑的對象,如果讓老奶奶知道的話,她會承受不住吧……”
薑皓歎息道:“被害者隻會比你更加憐惜那個老人的。”
雲景沉默了許久,不忍再看老奶奶,轉過身看著走廊外頭的風景,最終隻能“嗯”地應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什麼了。
“總之,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記得來找我啊,否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薑皓多狼心狗肺,救命恩人有問題需要解決,我卻置之不理,你這樣可不行,這會成為我的執念,以後影響我的修煉的。”薑皓假裝威脅道。
雲景失笑:“晉先生可是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你那麼賣力地幫我宣傳,我是知道的。”
“我那是實事求是。”薑皓笑道。
雲景道:“好吧……那真有一事想問問你了,你們天巒門最擅長尋龍點穴相學相關,能不能推測出曾寧心的屍骨在哪兒?”
“這個……尋找埋骨之地,雖是相學的一種,但需要高端的修為術法,才能夠推演預測。
“一般來說,是需要被害者的鮮血,生辰八字,照片,貼身衣物,失蹤日期,最好從小到大的經曆,都能說明一下,才有可能能找到人的埋骨之地。
“我們現在在不同的省份與城市,我們推演之人,無法接觸到被害者,所以……小景啊,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恐怕有些困難。”
雲景道:“不用精準的位置,我隻要大致方位就可以了。我記得,你們是可以助人趨吉避凶,那麼,幫忙推算出曾寧心可能遇難的凶位,這樣可以嗎?”
“這個沒問題。”薑皓立刻答應,“待會兒你把她的照片,生辰八字,失蹤日期,還有大致的人生經曆短信發給我,我們推測出來後,就立刻回複你。”
“好。”掛完電話,雲景立刻開始編輯短信。
之前在和警察對話的時候,雲景曾看到桌上的一部分資料,其中就有包含曾寧心的相關檔案,以雲景的記憶力,自然看一眼就全都記下了,此刻正好寫出來發給薑皓。
至於照片,雲景也省事,都不用進房間偷偷拍下曾寧心的寸照,直接用靈力模擬出雲景之前看過的照片,然後用手機拍下來發過去就可以了。
剛發完短信回到主屏幕,雲景就感應到老奶奶準備起身離開,原本站在老奶奶旁邊的馮良軍,緩緩朝雲景走來。
墨菲斯趴在雲景的身上,雖然沒有探出頭來,但是精神力直接覆蓋雲景周身,馮良軍一旦敢碰雲景,墨菲斯恐怕會立刻出手。
雲景知道墨菲斯是看這個馮良軍不順眼,因此也沒說什麼,當馮良軍走到雲景身後的時候,雲景也立刻轉過身來。
馮良軍看著雲景,目光突然掃過雲景的手機屏幕,眼中流露出了個了然的神情,然後目光再移到雲景的臉上,對雲景道:“準備回去了,媽媽讓我來叫你一起走。”
雲景點了點頭,跟著馮良軍一起送老奶奶回去。
才剛走回小區,馮良軍突然道:“媽媽,你先和小涵一起回去,我想和小景談一談。”
“你們兩個?”老奶奶疑惑地看了一眼馮良軍。
馮良軍笑道:“小景年紀不大,應該還是高中生吧。這次他這樣幫我們,我想和他聊一聊關於學習,還有以後選大學的事情。”
老奶奶一聽涉及雲景學業,頓時連連點頭,也沒心思去疑惑馮良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算和雲景談人生談理想。
老奶奶對雲景道:“對,小景啊,良軍是大學老師,你要是有什麼不懂,多問問他,如果你對鼎陽的大學有興趣,以後也可以考過來啊,良軍那學校不錯,你真的可以考慮考慮,從良軍那多了解一些。”
雲景將目光從馮良軍身上收回來,對老奶奶笑了笑:“好的,奶奶你們先回去,我們一會就上來。”
“不急不急,你們慢慢談。”老奶奶擺了擺手,跟著丁雨涵離開了。
看老奶奶和丁雨涵離開後,馮良軍看著雲景道:“附近有個咖啡廳,我們去坐坐吧,一邊坐一邊聊。”
雲景看著他,最終與他一起來到咖啡廳內。
還沒到春節休假,又是上班日的下午時分,咖啡廳內人並不多。
馮良軍熟練地點了兩杯咖啡,然後帶著雲景找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小方桌旁,四把椅子,雲景坐下後,馮良軍沒坐他的對麵,而是坐在了雲景的身旁。
他的手放在雙腿的膝蓋上,隨著他放鬆身體,後背靠著椅背,雙腿也微微張開,膝蓋與手距離雲景越來越近。
就當馮良軍即將碰到雲景的那一瞬,突然,一股劇痛襲來,像是有一排錐刺放在雲景的身側,馮良軍這麼毫無防備地靠過去,手和膝蓋隻覺得一麻,隨後他倒吸一口氣,臉色刷地變白,痛叫著將手和膝蓋抽回來。
雲景唇角不著痕跡地勾了一下,下一瞬恢複正常,疑惑地看著馮良軍:“馮哥,怎麼了?”
馮良軍連忙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和腿,當發現手腳完好無損,一絲傷口都沒有,剛才那種利刃插入骨髓的感覺,也似乎瞬間消失不見,馮良軍一愣,連忙將臉上因為疼痛而猙獰的表情收斂起來,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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