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說的話……黃高的彆墅就在附近,白日雲景來的時候,就感應到那棟彆墅陰氣十足,此刻到了夜晚,比白天要更盛一些,卻也沒超出正常水準。
雲景在查看四周的時候,墨菲斯的雙眼緊緊盯著雲景,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麼,對雲景道:“我們在這邊下車。”
雲景也沒再多問,見車子行駛到一個路口,雲景道:“師傅,就在這下車吧。”
從車上下來後,頓時能感覺到四周更寒冷了,墨菲斯一把拉過雲景的手,帶著他朝前方走去。
墨菲斯雖然身為魔獸,性格相比人類陰晴不定了些,但由於實力強大,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俯視眾生,雲景極少見到他這樣沉下來的時候。
偶爾幾次,也往往都是雲景遇上了危險,惹惱了墨菲斯,他才會發怒。
想到這,雲景連忙將自己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卻依然沒發現任何問題。
不過不知是不是受墨菲斯情緒影響,雲景逐漸發現,冥冥之中,確實有一股若隱若現的危機感在身側,隻是那危機尚未落下,不論雲景怎麼捕捉,都找不到蹤跡。
二人很快來到黃高的彆墅門口,墨菲斯讓小槐和四隻老虎守在彆墅外,帶著墨菲斯進入彆墅。
白日警察來過這裡,夜晚雖然撤離了,但整棟彆墅都被封鎖禁止外人進出。
帶著雲景走進去的時候,一邊走,墨菲斯一邊還將四周全部攝像頭屏蔽,然後帶著雲景,直奔彆墅二樓。
越往裡走,陰氣越重,當路過狗舍的時候,隻見那幾隻大型犬,一個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眼裡全是恐懼,見雲景和墨菲斯走過來,幾隻狗都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這幾隻狗太大了,估計帶回去也不方便,就索性繼續關在了這裡。
白天雲景急著找佛珠手鏈,沒有留意這幾隻狗,此刻一看,頓時發現了這幾隻狗與普通狗的不同。
也許是在陰力濃鬱的地方成長起來的緣故,本就通陰陽的狗,此刻看起來極為人性化。
不過,這次墨菲斯的目標並不是這幾隻狗,他帶著雲景朝二樓走去。
當踏上二樓的那一瞬間,雲景心中突然一陣悸動,一股詭異的危機感籠罩全身,驚得雲景全身的靈力都忍不住本能地快速遊走起來。
但是不論雲景怎麼找,都找不到四周有什麼東西對自己具有威脅。
雲景轉頭看向墨菲斯。
墨菲斯一把將雲景攬過,將他護在懷裡。
靠著墨菲斯的身體,這種心悸的感覺似乎變淡了一些,墨菲斯的氣息將雲景完全籠罩住,彼此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靈魂中緊密相連的契約。
二人來到了一間不起眼的客房內。
才剛走進這間房,雲景就感覺到了略微的不適,身為修煉者,身體常年被靈氣滋養,雲景曾受過不少傷,但這麼多年來,幾乎從來沒有生病過,但這一刻,雲景卻感覺到了微微的暈眩,像是感冒了一樣。
這種感覺當即影響到了雲景的精神力,他本能感覺到這間看似普通的客房有貓膩,卻怎麼也找不到。
就在這時,墨菲斯伸出手,朝左邊的那麵牆輕輕一點。
一道紫光猶如水波一般暈開,牆麵上的陣法當即浮現出來,墨菲斯單手一轉,幾道紫光化作飛到,精準地將陣法上幾道痕跡砍斷。
陣法逐漸黯淡下去,趁著陣法還未完全失效,墨菲斯又立刻釋放出幾道靈氣,以這個陣法作為基礎,竟然轉身之間,又布置出了一道全新的陣法!
陣法完成的那一瞬,牆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薄,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張白色的紙,飄然落到地上,將牆內的情形完全展露出來。
紙牆內,乃是一間不大的密室,三麵牆全都用不知名的材料塗成了黑色。
其中左右兩麵牆的四角,都點上了青燈,仔細一看,便會發現青燈內的並不是蠟燭,而是人的手指頭,指骨燃燒著近乎液化指肉,發出詭異的青紅色火光。
一個男人背對著雲景和墨菲斯,佝僂著身軀坐在密室內。
在他的身旁,放著許多玻璃瓶,每一個玻璃瓶內,都裝著極為詭異的東西。
有的是一隻死壁虎,有的是一瓶濃黃色的液體內盛了滿滿的一瓶活蛆,還有蜘蛛、蜈蚣、蠍子等等各種毒蟲。
雲景和墨菲斯進來的時候,此人正將將蜘蛛、蜈蚣和蠍子快速倒入蛆蟲與濃黃色液體中,然後快速搗爛。
隨後,那人微微起身,將一旁一張剪成人形的黃色紙符拿過來。
雲景仔細一看,那黃色紙符上,竟然用血寫上了雲景的生辰八字,此刻此人打算將這個紙符扔進那一堆毒蟲碎肉之中。
雲景立刻感應到,他所隱約察覺到的危機感,正是來源於這黃紙符與毒蟲碎肉!
眼看他即將把紙符扔進毒蟲碎肉之中,墨菲斯快步上前,一陣小型颶風出現在這個男人的麵前,黃色的符紙竟然瞬間脫離了他的手,飛到了墨菲斯的手中。
男人一驚,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轉過身,當看到身後竟然一下子出現了兩個人,男人一驚,差點將他腳邊的玻璃瓶都全都推倒。
“你們是誰……你們怎麼進來的?!”男人驚恐地看著雲景和墨菲斯道,一邊說著,他一邊後退,兩隻眼睛也不住瞟向兩邊的黑牆。
墨菲斯完全沒有和男人廢話,他眼中紫光大方,伸出手朝男人的身體一抓。
男人的胸前,一下子發出了一道光,像是護盾一樣,擋住墨菲斯的攻擊。
墨菲斯冷哼一聲,五隻扣緊。
隻聽“砰”地一聲,那護盾一樣的東西當場破碎,緊接著,一道驚恐的靈魂從男人的身體裡飄出來。
他瘋狂掙紮起來,想要逃脫墨菲斯的掌控,墨菲斯豈會給他逃脫的機會,將男人的靈魂吸過來後,單手在男人的額頭上一點。
無數記憶從男人的靈魂被剝離出來,快速展現在墨菲斯和雲景的眼前。
男人痛楚地縮成一團,麵目猙獰地發出各種淒厲的慘叫聲,不遠處他那失去靈魂的肉身,竟然也因為疼痛,當場抽搐了幾下,七竅流血起來。
“降頭術?!”翻看了男人的記憶,明白了男人究竟在做什麼後,墨菲斯抿著唇,將男人的靈魂打回進他的身體內。
隨後,墨菲斯用靈力將紙符上的血字全部抹去,然後將男人飼養的那頭壁虎當場捏爆。
壁虎僅剩的一點兒血被墨菲斯全部凝聚起來,在紙符上寫上了全新的名字:黃高。
寫完後,墨菲斯當場將紙符扔進了那裝滿毒蟲碎肉的瓶子中浸泡。
隨後將一旁黃高早就準備好的蠟燭點燃,根據黃高的記憶,如法炮製,將這降頭術繼續下去。
黃高好不容易從昏迷中悠悠轉醒,就見墨菲斯竟然將寫了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紙符扔進去進行降頭術,當場慘叫道:“不要――”
“聒噪。”不等他話音落下,墨菲斯隨手一扇,一個靈力作化的巨大手掌出現在黃高麵前,當場將他抽飛了出去,本就七竅流血的黃高,當場五臟六腑被震傷,咳出好幾口血來,渾身都骨頭也斷了好幾根,沒骨頭一樣軟綿綿的趴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按照黃高記憶中降頭術的步驟布置好後,墨菲斯紫火一燃,將紙人焚燒。
“飛。”墨菲斯話音剛落,紙人燃燒時產生的毒煙精準地朝黃高飛去。
在黃高絕望的目光下,毒煙進入他的丹田處,釘在了他的體內。
墨菲斯做完這一切後,原本昏昏沉沉的雲景,逐漸清醒過來。
黃高的記憶他剛才也看到了。
降頭術,是一種流傳於東南亞地區的巫術,相傳是由苗疆的蠱術流傳到東南亞地區後,結合當地的巫術演變而成的,與各種術法一樣,它能救人,同時也可害人於無形。
降頭術本質是運用特製的毒蟲或蠱藥做引子,使人無意間中毒,對人體產生特殊藥性或毒性從而達到害人或者控製一人的目的;或者運用靈界的力量如鬼魂,通過對個體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關物品而構建信息,進而“模擬個體”,最後達到製服或者殺害被施法者的目的。
黃高三年前去泰國參加同性群趴的時候,認識了一名降頭師,那降頭師與黃高十分投緣,遂介紹了自己的同門師兄給黃高。
黃高也是個人精,立刻將這幾名太過降頭師馬屁拍的舒舒服服的,該送禮的送禮,該送人的送人,幾位降頭師看黃高識趣,便也教導了他一招半式,並且還指點了黃高一些發家致富的捷徑。
這棟房子,就是黃高參考降頭師們的話買下的,養狗隻是第一步,和馮良軍認識隻是個意外,不過和馮良軍在一起前,黃高也曾谘詢過幾位降頭師,當得知與馮良軍在一起,有可能運氣轉好,甚至得財得利後,他這才答應當馮良軍的男小三。
這密室是黃高在建造彆墅的時候特地做的,這些下降頭術的原材料,也是黃高早有準備,本來是打算給曾寧心準備的,萬萬沒想到曾寧心自己就這麼死了。
碎屍也是乃是黃高的提議,畢竟馮良軍雖然心理扭曲,但從小到大向來沒乾過什麼變態的事情,與黃高這種經常與降頭師打交道的人完全沒有可比性。
有黃高在背後主導打點,本來這樁失蹤案絕不可能這麼快捅破,黃高也曾算過自己的命運,這一劫他是可以完美避過的。
甚至為了以防萬一,碎屍後,黃高還借了同門師兄的小鬼來尋找曾寧心的蹤影。
曾寧心一世沒乾過壞事,雖然死的淒慘,但好在死後沒有被黃高擒拿煉製成陰靈折磨生生世世。
在死亡的那一瞬,曾寧心的佛珠手鏈發揮作用,將曾寧心的靈魂吸入,保住了意識與靈魂。
黃高找不到曾寧心的靈魂,本就有點不安,結果轉眼馮良軍就跳樓,他家甚至直接被封鎖了。
那牆壁上的陣法,是一名與黃高交好的降頭師贈予的,今日派上了大用場,才讓黃高沒有被警察抓走。
白天警察在外頭搜羅的時候,黃高趕緊用特製的電話求助過降頭師們。
這幾年黃高為了發財得利,從來沒有斷過給降頭師們送的禮物,降頭師們一聽黃高有難,自然紛紛出手,最終為黃高算出了雲景這具身體原主的出生年月日,告知黃高,一切皆與此人有關,不殺此人,黃高這一生都將窮困潦倒,永無翻身之日。
黃高得到了雲景的生辰八字後,趕忙拜托朋友調查符合這個條件的人,當時警察正在搜房,黃高具有殺人嫌疑的事情,還沒捅出去,黃高有不少朋友都知道他與降頭師有來往,此刻黃高拜托人辦事,自然有人積極去做。
恰好雲景之前陪老奶奶進警局錄口供,留下了檔案。
於是,當晚,一天之內最陰的時刻,黃高便迫不及待地打算給雲景下降頭,打算將雲景這個破壞了他一生氣運的人先殺死抽魂再說!
那裝著蛆蟲的濃黃色液體,是人的屍液,將寫了人的名字、生辰八字的黃紙放進毒蟲碎肉中浸泡下降頭,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不出三日,雲景就將腹脹如鼓,全身潰爛,七日七竅流血流膿,十日內必定身亡。
而如今,在墨菲斯的乾涉下,這降頭,全都落到黃高的身體裡了。
墨菲斯走到黃高麵前,掐著黃高的脖子,將軟成一灘爛泥裝死的黃高,直接從地上拎起來懸空舉著。
黃高本就七孔流血,此刻被掐著脖子,因為缺氧,臉迅速變紅,舌頭也不自覺地吐了出來,模樣極為猙獰。
墨菲斯看著黃高,道:“不當場殺你,是給你十天的時間,讓你去找那一群教你降頭術的朋友們過來送死。”
黃高暴凸的眼球死死盯著墨菲斯,因為恐懼與憎恨,瞳孔幾乎縮成了針尖一般大小。
墨菲斯冷冷地道:“以便我屠你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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