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淩廣源抬頭乞求地看向雲景與墨菲斯:“上回見過那位先生後,我了解了一下,發現他是一位非常有名的風水相學師。我知道,他主動來找我,定然是想要幫我,才會來了解情況的,上次我沒把握時機,錯過了先生,這次可不可以請你們兩幫忙,幫我轉達一下。
“我希望能與他再見一麵,我知道先生名氣大,酬勞定然不少,我現在沒什麼錢,但隻要先生開口,我一定全力以赴,就算借,也會極力借到錢,懇請先生幫我一次!”
“我聽說,一旦有人出手,這賓館恐怕會被毀掉。”雲景道。
淩廣源立刻搖頭:“這廣源賓館已經變成了‘屍源賓館’,留著不僅害己,還會害人……你們看看我,看看我愛人的模樣,我們都被這個賓館折磨的不像我們了,我的愛人曾經是一名非常溫柔體貼,賢良淑德的女人,可現在的她――”
“嘟嚕嚕,嘟嚕嚕。”
淩廣源話未說完,賓館的電話忽然響起。
淩廣源看了一眼,苦笑道:“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我愛人催我下去,我先走了。”
說著,淩廣源站起身,接起了那不依不撓的電話,果然電話的另一頭很快傳來了老板娘的怒吼。
淩廣源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好一會兒才哄得老板娘掛掉電話,然後獨自走到門口,開門關門,腳步聲逐漸遠去。
雲景一邊回憶著剛才與淩廣源的談話,一邊起身走到那燒開的水壺前,手還沒碰到水壺,雲景便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陰氣在滾燙的開水內飄飄渺渺。
雲景握住了水壺的手柄,將水壺的蓋子打開,沸騰的白霧從水壺內噴湧出來,一個半透明小女孩的頭顱,它看起來生前年約三四歲,臉肉嘟嘟的,在白霧之中若隱若現。
在雲景平靜目光的注視下,小女孩姣好可愛的臉一點一點地腐爛,皮肉從她的臉上剝下,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至始至終,小女孩的臉上都保持著天真的笑容,笑盈盈地注視著雲景。
雲景也這樣注視著她,直到小女孩完全消失不見,雲景才收回目光,將水壺內的沸騰的水全部倒掉。
才剛弄完,房門的門鈴聲又一次響起,雲景打開門,便見老板娘正站在門外,看到雲景為他開門,老板娘眼睛一亮:“你說的,陪聊一小時。”
“請進。”雲景說著,錯身讓開一條道來。
裡頭的墨菲斯一直戴著口罩和帽子,在室外還能湊合,進入室內隻覺得憋得慌,見淩廣源走了,他便將帽子和口罩給摘了,沒想到老板娘又上來,無奈之下,墨菲斯隻好重新將帽子戴上,帽簷壓得低低的,隻勉強露出下半張臉,坐在椅子上側頭看進來的老板娘。
老板娘看著墨菲斯下半張臉的線條,吞了一口口水。
雲景坐回到墨菲斯的身邊,老板娘坐在了剛剛淩廣源的坐的位置上,不等雲景和墨菲斯提問,老板娘便主動問道:“看你們兩個年紀不大,交了女朋友沒啊?姐姐可以幫你們介紹幾個,全都是美女,保管又漂亮又體貼~”
“我們不是來相親的。”雲景直言道,“我們隻對這個賓館感興趣。”
“年輕人正是最年輕氣盛的時候,你們兩男的住一間,不覺得無趣嗎?”老板娘不以為意,“之前有小年輕進來,可都是帶著美女的,你想想,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女孩子不禁嚇,可不就是你們的好時機。”
雲景皺了皺眉頭,沉默地看著老板娘。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氣勢卻極強,麵對老板娘這種人,雲景都不用使用精神力,直接給她一種無形的震懾就可以了。
果然,老板娘被雲景盯得有些發毛,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座位,麵上裝作不在意地道:“說吧,你們有什麼想問的,我知道的,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雲景也不客氣,之前淩廣源的沉默,將時間浪費了不少,這老板娘雖然不像淩廣源那樣,但扯皮能力太強,他必須掌控節奏:“之前在樓下的時候,聽你說你是帶著不少嫁妝嫁給淩廣源的,那這廣源賓館,是你和淩廣源共同建立起來的?”
老板娘又扭動了一下身體,剛想開口,忽然不經意間,對上了墨菲斯的雙眼。
那雙藏在帽簷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紫色眼眸,老板娘與墨菲斯對視了一眼,整個人一懵,接下來的話就不自覺的脫口而出:“不是,淩廣源開了廣源賓館後,我才和他認識的,那會兒他不像現在這樣死氣沉沉唯唯諾諾,看起來意氣風發,雖然白手起家,但卻有個男人的樣子,讓我很心動。
“我家境雖然不錯,但心高氣傲,一直到三十多歲了,還沒有嫁人,把我爸媽急的眼都紅了。我雖然表麵不在意,但內心其實也渴望能嫁個好男人。
“可惜我年輕的時候擇偶標準太高,等過了三十,哪怕我家再有錢,那些優秀的男人也看不上我。
“身邊曾經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卻不如我的人,都紛紛嫁人娶妻生子,她們明明自己嫁的也好不到哪去,卻一個個都抱團在背後嘲笑我,說我是一個沒人要的女人。
“我心中憋著一口氣,發誓一定要找到比她們更好的男人。可惜隨著我年齡越來越大,彆說優秀的初婚同齡男人,連條件稍微好一些的二婚男人都搶手的要命。
“雖然淩廣源的家境不如我,但他年輕的時候高大英俊,眉目端正,廣源賓館生意不錯,我很看好他,最後不顧爸媽的反對,嫁給了他這個二婚男,還把我爸媽從小留給我的那些資產都陪嫁過來。
“結果沒想到,他根本就是一個廢物!一個大寫的廢物,連普通中年的農民都不如,早知如此,當初我寧可不嫁,單身一輩子,又何必被這麼個垃圾拖累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