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才剛回到家,電話便響起,低頭一看,屏幕上呈現的是“薑皓”二字。
自從上次從耶郎古國回來後,雲景雖然和薑皓偶有聯係,但更多的時候,還是通過晉江水這個中間人來彼此傳遞消息,二人直接聯係的次數很少。
電話才剛接通,薑皓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他也不廢話,直接道:“雲景啊,晉先生和我說你遇到了難題?”
“嗯。”雲景點頭,將齊望楠的情況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她是普通人,身上沒有法器,沒有陰靈附體,卻能乾出那些鬼怪才能做的事情。
“每完成一次,她體內的靈氣便少了幾分,似乎連身體都變得僵硬,逐漸操控不了自己,對此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其中緣由。”
薑皓道:“剛才晉先生打電話給我,也和我討論了這事,我們一起回憶了一下,翻找了古籍,隱約有了個猜測。”
“什麼猜測?”雲景立刻道。
“你聽說過般若嗎?”薑皓問道。
“般若?”雲景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佛教用語。
薑皓連忙補充道:“不是佛教中的智慧般若,而是國外傳說中的一種鬼怪,名為般若。
“這種鬼是由活人的嫉妒心所化,從而導致自己的靈魂在自己活著的情況下離開身體,化作陰靈攻擊甚至殺死自己嫉妒的人。
“如果靈魂能夠回歸體內,並且能恢複理性,這種狀態叫‘生成’,如果妒忌占據心智,無法恢複正常,這個人就會從人變成了鬼,也就是‘般若’。”
薑皓道:“這是我們查到的,比較符合你說的情況。
“華國也有類似的鬼怪,名為妬婦津神。
“同樣是講述女子因為嫉妒心所化成鬼怪的故事,不過我覺得,般若更加符合你那位同學的情況。”
雲景道:“也就是說,齊望楠現在是半人半鬼的狀態?”
“對,目前你看她還是人,但一旦她心中的嫉妒心發作,她就變成了鬼。嫉妒心越強烈,般若就出現的越頻繁,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消耗的也是本體的靈氣,所以不僅普通人無法察覺,連我們修煉者都時常會被蒙蔽過去。”薑皓道,“不過,這種情況也是十分罕見的,一般人雖然都有七情六欲,但每一種情緒都相對均衡,大多數理智也能控製地住,像她這樣做到這種程度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行。”
雲景道:“有沒有辦法阻止她?比如怨念跑出來變作陰靈的時候,把陰靈鏟除掉,她能不能恢複正常?”
“不行。”薑皓道,“逃出來的是她的靈魂,怨念是她七情六欲的一種,斬殺了這些,她的靈魂相當於就死了,會讓她變成植物人的,和死了沒有什麼分彆。”
雲景沒想到,問題竟然會變得這樣棘手。
薑皓歎了口氣道:“根據你所說的,那位受害者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甚至在般若的逼迫下,跳樓兩次。
“逼人跳樓,就是謀害他人性命,連這個都不能讓她清醒過來,說明她的本心是在放任般若逞凶。
“般若越頻繁地出現,占據人思維,理智吞噬的可能性就越大。她這麼頻繁的出手,殺人之心十分堅定,般若怕是已經根深蒂固。
“嫉妒心就像那心魔,一旦出現了,連修煉者都難以根除,更逞論凡人。
“它本就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就算你將現在這道嫉妒之念斬殺了,人生在世,從來沒有事事順心的,隻要稍遇波折,隨時能夠再橫生出一道來。
“而且每一次出現,隻會越來越嚴重,直到她完全化作厲鬼,殺人食人為止,隻怕現在已經無力回天了。”
雲景緩緩道:“也就是說,現在不能再將她當做人看了……”
“嗯。”薑皓道,“她雖然還保留人身,但有化作陰靈的手段,一旦進攻起來,並不比普通的陰靈要弱,若是立刻將陰靈處死,又因為她是人,後續事情處理起來會非常麻煩。
“所以我的建議是,先將受害者轉移走,令她達成所願。
“般若既然已經生成,是不會離開的,失去了最嫉妒的人後,般若失去‘食物’,要麼加速發狂,無差彆攻擊身邊的人,要麼直接進行反噬,將人的靈魂完全吞噬化鬼。
“到時候你再出手,就能永絕後患了。”
“我明白了。”
雲景說著,又與薑皓聊了幾句,即將掛電話前,薑皓忽然道:“上次和你說的門派盛會,你會來嗎?”
雲景道:“當然,我答應過你的。”
“那好,我這就把邀請函寄給你。”薑皓高興地道,“這個月師門都在為這場盛會做準備,盛會開始後,會有不少彆的門派來參加,還會進行精彩的切磋比鬥,非常熱鬨。”
“好的。”雲景道。
次日,雲景帶著變成獸形的墨菲斯來到學校。
他今天來的比平日要早一些,入校後直接朝男生宿舍走去。
才剛打開宿舍的門,正好瞧見已經睡醒的周錦程,正呆呆地盯著手機看。
雲景見周錦程神色不太對,道:“周錦程。”
周錦程一下子回過神來,條件反射將手機屏幕關掉,轉頭驚詫地看著雲景:“你……你是雲景?”
“是我。”雲景道,“昨晚看你在圖書館睡著了,就把你帶回宿舍來好好休息,怎麼樣,睡的好嗎?”
周錦程看著雲景,有些拘謹地道:“睡、睡的很好,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雲景道,“海棠昨晚是偷偷把你帶走的,學校的老師們以為你都失蹤了,都在焦急地找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老師解釋一下?”
周錦程聞言,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臉一下子變得煞白:“我……那個……”
“放心,我陪著你一起過去,有我在,齊望楠傷害不到你的。”雲景道。
周錦程愣愣地看著雲景,眼中的神情又震驚又感動:“你知道望楠到底怎麼了嗎?”
“事情說起來比較複雜,她的情況有點嚴重。”雲景道,般若的事情,連雲景這樣的修煉者都覺得不可思議,好好的人,竟然能因為妒忌而化作了鬼怪,雲景索性一筆帶過,沒有多言。
周錦程聞言,呐呐地低著頭,時不時看手機一眼,好半天沒有說話。
“我如果轉學的話,望楠會放過我嗎?”周錦程問道。
雲景還在想著怎麼勸說周錦程離開,沒有想到他還主動提出轉學,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他看著周錦程道:“隻要她的願望達成,不跟著你走,應該是沒問題的。”
“她的願望已經達成了。”周錦程苦笑道。
見雲景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周錦程頹然地坐下來,用手抓了抓頭發:“我是同性戀,在此之前,我和葉文暢是一對。”
“我知道。”
在周錦程的心中,雲景神通廣大,他會知道很正常,但見雲景態度平靜,一點也不像旁人那樣,要麼避之不及,要麼不斷追根究底,想探尋他內心的活動,雲景的冷靜讓周錦程反而放鬆下來。
他已經被這件事折磨了許久,以前還有個齊望楠可以傾訴,但自從他將葉文暢帶到齊望楠的麵前,介紹二人認識後,一切都變了。
周錦程道:“雖然在望楠的幫助下,我已經想通了,我喜歡誰,是我的事情,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但是這個社會給我的壓力,還是讓我感覺到每時每刻都呼吸困難。
“和文暢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很甜蜜,但一旦兩人分開,剩下我一個人獨處,我就會很害怕。
“我害怕這件事被家人發現,害怕被同學老師看穿,更不敢想象事情曝光之後,會迎來怎樣的打擊。”
雲景看著迷茫的周錦程,坐到了他的身邊道:“既然你已經想通了,為什麼還要繼續想這些?”
周錦程苦笑道:“你不會明白的。我很謝謝你能理解我,不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但是這種無形的壓力……哪怕心中明白,真的不在意他們的眼光,卻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以前望楠剛知道我的性向的時候,也是十分讚同與鼓勵我的,讓我看到了希望,可是後來她卻忽然很厭惡我和葉文暢的關係……你不知道,彆的人那樣看我們,我都可以忍受,但連望楠也……
“她還說,以前鼓勵我,是她年輕不懂事,現在明白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很惡心的。”
雲景看著周錦程痛苦的模樣,道:“齊望楠是因為喜歡上葉文暢,所以才打算拆散你們。
“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達到她的目的,而編織出來的借口。
“如果葉文暢是女的,她也許會對你宣揚同性才是真愛,女性和女性的愛戀才最為純粹,異性戀是最令人惡心的關係。
“她的話,你又何必當真呢。”
雲景說著,又道:“你和葉文暢在一起,是因為真心喜歡他嗎?”
“是的。”周錦程道。
“你的父母疼愛你嗎?”雲景道。
“當然疼愛,他們雖然不在我的身邊,但是他們對我的關心,一點也不比彆的父母要少。”周錦程道。
“如果他們愛你,總有一天會理解你的,取得他們諒解的這個過程可能會很困難,你是他們的兒子,最了解他們,就多動腦筋,用最溫和的辦法讓他們逐漸接受。”雲景道。
周錦程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依然苦澀。
“我喜歡的人,也和我性彆相同。”雲景道。
周錦程轉頭驚訝地看雲景。
雲景道:“但這一點也不影響我的生活,我並沒有覺得,這個社會有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我。”
“你當然不同,你這麼優秀,所有人都喜歡你啊……”周錦程道。
“那你就努力變得和我一樣。”雲景道,“當你足夠強大時,彆人自然會聽見你發出的聲音。”
周錦程一怔。
其實雲景說的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知曉是一回事,有雲景這個人在一旁親身示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種直觀的了解與震撼,衝擊著他,好一會兒周錦程才回過神來:“不過,我要和文暢分手了。”
“嗯?”雲景揚眉。
周錦程緩緩道:“我昨晚從病床上醒來,看到文暢和望楠兩個人,躺在床上……做很親密的事情……
“還有……剛才,望楠給我發了一段語音……文暢答應她,和我分手,做她的男朋友”
周錦程又是哭又是笑地道:“因為我跳樓後,還失蹤了,文暢擔心我會曝光了他同性戀的身份,還擔心我精神有問題,遲早會出事,到時候要他負責。
“他不想承擔這個責任,所以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我還是那句話,想要得到彆人的認可,就得先在內心承認自己。”雲景道。
“我明白的,雖然短期內,可能還沒辦法立刻改變,但是我會努力……會努力讓自己比現在要好一點的。”周錦程痛苦地道。
雲景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周錦程情緒稍稍穩定一些,二人一同走出寢室,朝教導處走去。
校領導們找了周錦程一晚上,著急地要命,當看到周錦程忽然出現在門口,全都怔了一下,本來想衝周錦程咆哮,問他跑哪去了,但一想到周錦程脆弱的心靈,老師們最終還是壓下了怒意,儘量溫和地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周錦程總算睡飽了,今天的精神比往日要好不少,看著老師們擔憂的目光,雖然明知道昨晚的事情是不得已而為之,但還是有些愧疚。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師們讓周錦程先坐下,然後問道。
周錦程轉頭看了門口一眼,見雲景正站在門外守著他,周錦程放鬆了下來,將剛才來的路上,和雲景一同商量好的說辭給說了出來。
末了,周錦程還道:“老師,我想申請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和我父母一起放鬆一下心情。”
其實哪怕不用周錦程提議,博陽的老師們也希望他能回家好好休息,聽到周錦程主動提起,老師們很快便答應下來,並且當場聯係了周錦程的父母,先報一下平安,然後將一切都解釋清楚。
周錦程低頭道:“對不起,給學校造成麻煩了……如果因為我導致一些不好的影響的話,學校需要我出麵的時候,我絕對不會猶豫的。這都是我個人願意造成的,與學校沒有任何關係。”
“胡說什麼,你在學校讀書,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老師們就有義務監督你。外界的汙蔑我們會澄清,批評我們也會接受。你現在不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好好地休息一下,你父母一會兒就過來了,到時候大家一起談一談。”老師道。
雲景站在門外,一邊關注辦公室內周錦程的情況,同時精神力也沒有閒著,留意著葉文暢和齊望楠的動態。
二人昨晚是在醫務室度過一夜的,今天早晨一同成雙成對地來學校上課。
察覺到一路上不少人好奇投來的視線,齊望楠的心情彆提多好了,連走路都連蹦帶跳的,神采奕奕的模樣,與他身旁一整夜沒睡好的葉文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走著走著,齊望楠很快聽到附近一些人的交談聲。
原來周錦程昨夜失蹤的事情,在不知不覺中傳開來,大家都還想著周錦程跑哪去了,又有人發出了消息,說周錦程又出現了,正在辦公室和老師們交談。
聽到這個消息後,不論是齊望楠還是葉文暢,都是一怔,隨後齊望楠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葉文暢則繼續保持著僵硬,連該做什麼表情都不知道了。
“他居然又回來了……”齊望楠看著反應怎麼大的葉文暢,臉色更加難看,她掐著葉文暢的胳膊道,“走,我們去看看他!”
葉文暢聞言,條件反射地想要甩開齊望楠的手。
齊望楠轉頭,一看到葉文暢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不僅沒有放開手,反而更親密地貼了上去,在葉文暢的耳邊小聲道:“怎麼,要去見周錦程,就想和我撇清關係了?彆忘了,昨晚周錦程可是親眼看到我們兩個親成一團的……”
葉文暢一怒,忍不住瞪著齊望楠。
齊望楠被他這麼一瞪,頓時更高興了:“周錦程本來就對你們之間的感情不抱希望,看到我們兩‘情不自禁’地在一起後,就像見了鬼一樣地跑出去,你覺得就他當時那個反應,事後會原諒你嗎?
“他曾和我說過,隻要你選擇放手,他一定會和你分手,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你。
“你猜,今天就算你們兩碰麵,還在盛怒之下的他,會是什麼反應?”
葉文暢咬牙切齒地道:“齊望楠,你怎麼這麼賤!”
“對,我就是賤,我就是見不得你們兩個好!”齊望楠立刻道,“反正他都要和你分手了,你和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的?”
葉文暢心中被惡心的不行,周錦程安全地歸來,他又高興,又慶幸,然而一想到二人要分手,葉文暢又忍不住心如刀割。
此刻他恨齊望楠瘋狂的占有欲,恨周錦程的軟弱,更恨自己的無能。
齊望楠的作為,讓他意識到,他雖然一直覺得自己不介意公開同性戀的身份,但真正到了那個時候,他還是害怕的。
他以前一直瞧不起那些騙婚騙子宮的人,現在才意識到,原來他自己也比彆人好不到哪去,在社會壓力麵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
這樣的自己讓他覺得惡心,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原諒自己,看著眼前的齊望楠,隻能將一切都怪到她這個罪魁禍首的身上。
不過現在不是和齊望楠糾纏的時候,周錦程現身了,不論他們兩最後會走到哪一步,他現在必須要去看看他!
想到這,葉文暢壓下心中的惡心,緩緩道:“錦程去見老師了,不知道他會和老師說些什麼,我們必須要去看看……否則,不論是我還是你,恐怕都會有麻煩。”
齊望楠端詳著葉文暢的臉色。
周錦程就這麼安然無恙地現身,還能去辦公室找老師,齊望楠也有些驚訝,不僅葉文暢想見周錦程,齊望楠也想看看他現在到底如何了。
反正遲早點見麵,不如兩個人一起去看看。
齊望楠這般想著,拉著葉文暢的手道:“我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你擔心自己的前途,我能理解,走吧,我們一起去找周錦程,他要是敢亂說話,我就讓他生不如死。”
說這話的時候,齊望楠臉上浮現層層黑氣,哪怕是在陽光下,看起來也陰森森的。
葉文暢心一驚,再仔細一看,發現那層黑氣已經消失不見,快的像是他出現的錯覺。
二人快步朝教師辦公室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大老遠地便看到辦公室外站著個身形消瘦高挑的人。
“雲景?”齊望楠看著雲景,疑惑地道。
“他就是雲景?”葉文暢立刻忍不住仔細打量起來,對於這個在過去一年大出風頭的學弟,葉文暢還是有幾分好奇心的。
不過他自詡自己也是學校公認的帥哥,要保持幾分格調,所以雖然心中好奇,但從不主動打聽,更彆提和雲景見麵了。
此時一看,葉文暢也忍不住在心中心生讚歎起來。
他如果是純粹的直男,看到與自己同樣出色,甚至比自己更優秀,年齡卻比自己要小的同性,隻會覺得厭煩,但葉文暢本身也喜歡男人,自然能用不同的眼光看待同性。
光是這麼一看,葉文暢就能瞧出不少門門道道,難怪這個雲景能在短短的半年多時間風靡全校,不是沒有道理的。
齊望楠一轉頭,就瞧見了葉文暢臉上的表情,她隻覺得心中一怒,妒忌令她渾身的血液沸騰,恨不得立刻從體內衝出,將葉文暢關注的所有人,全都殺死!
不過一想到周錦程還在裡麵,她得省著力氣去對付周錦程,齊望楠勉強忍住了,隻是掐著葉文暢的手越發的用力,指甲幾乎都陷進了葉文暢的肉中。
葉文暢吃痛,忍不住將齊望楠一把推開,齊望楠猝不及防之下倒退兩步,這下哪怕理智告訴她要冷靜,她還是忍不住,猛地轉過頭,用尖利的眼神瞪著雲景。
雲景恍若未察,轉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你們來找周錦程的?”
葉文暢一聽周錦程的名字,一下子回過神來,快步走上前:“我聽說他在老師辦公室裡麵?他還好嗎?”
“還可以,他的父母回來了,剛剛他已經跟著父母離開學校,打算回家休息幾天。”雲景道。
“回去了?”葉文暢皺眉,“他有沒有受傷,身體情況怎樣,你知道他的家在哪嗎?”
“我隻是碰巧在這兒,和他並不熟悉。”雲景道,“身體應該沒事,他是自己走和父母走出校門的。”
葉文暢頓時懊悔,來的路上隻顧著找教師辦公室,沒留意身邊的人,很可能就是在路途中與周錦程彼此錯過了。
同時,雲景的話也讓葉文暢意識到自己唐突了,連忙道:“謝謝你啊,你好,我是高二的葉文暢,很高興見到你。”
說著,葉文暢對雲景伸出手來。
雲景掃了一眼一旁的齊望楠,當她得知周錦程已經離開,且看到葉文暢熱情地對雲景打招呼的模樣,臉色頓時一變。
周錦程和父母回去了,葉文暢和他都是住校生,現在正是上課期間,沒有足夠的時間離開學校去看望葉文暢。
再加上昨晚的事情,他們兩就算以看望周錦程的名義找老師請假,老師肯定也不會批準。
也就是說,至少這幾天,葉文暢不能和周錦程見麵。
以周錦程的性格,被她嚇得半死後,又看到他們兩親密的舉動,肯定不會想再和葉文暢聯係,如此一來,兩人關係沒辦法及時彌補,遲早要斷。
周錦程的威脅減小,但相反的,眼前這個引起葉文暢興趣的雲景,反而成為了她最需要警惕的人!
越想越覺得雲景將會成為下一個周錦程,齊望楠雙目死死地盯著雲景,臉上黑氣層層浮現,體內的般若瀕臨失控。
雲景見狀,終於明白薑皓為什麼說般若頻繁出手後,這個人就沒救了。
陰靈是由人死後的靈魂吸收靈氣形成的,此刻齊望楠的靈魂已經將身體的靈氣汲取大半,隻需稍稍刺激,她的靈魂就能化作般若飛出體內。
這具身體長期靈肉分離,久而久之靈魂與身體逐漸失去聯係,等身體的靈氣完全被靈魂抽乾後,她也就徹底化作了般若。
如今齊望楠體內的靈氣剩餘不足常人的十分之一,按照她這個進展,至多一周後,這具軀殼就徹底枯萎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如今的齊望楠才會這麼瘋狂。
她的理智幾乎完全被吞噬,思維被嫉妒心主導,完全失去了平常心,已經完全不能將她當做普通人看待。
明白了這一點後,雲景索性順水推舟,伸出手和葉文暢握了一下:“我是雲景。”
葉文暢看著雲景的手,心忍不住跳了一下。
他對雲景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著雲景的臉,會心動會臉紅是正常反應,再加上雲景身上自帶的親和力,一般人都會忍不住朝他靠攏。
葉文暢的臉微微泛紅,連忙用失笑掩飾自己的情緒,坦然道:“難怪我們班那群女生被你迷得七葷八素的,有我這麼個大帥哥在班上當鎮班之寶還不夠,每天念著比自己小的學弟,現在我懂了,全都是顏控,連我都差點中招了。”
雲景微微一笑,沒有多言。
“雖然知道你學習成績很好,不過我畢竟比你們要高一年級,要是以後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我,彆客氣。”葉文暢道。